:“?” 他无法理解拔都与他的父亲,和自己回南方有什么关系,李渐鸿又问:“你想回南方吗?你是想和爹一起在北方过一辈子,还是回到咱们的故土上去?” 段岭:“……”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段岭问。 李渐鸿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反问道:“如果不会呢?” 段岭答道:“那我就不去了。” 李渐鸿说:“会,你在哪里,爹就在哪里。” 段岭“嗯”了声,说:“我想。” 李渐鸿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望向拔都与他的父亲,仿佛段岭的回答证实了他的某个结论。 “人心思乡,哪怕是你儿子在敌人的国都中出生,成长。”李渐鸿缓缓道,“身体里亦流淌着元人的血,拔都,你见过你的故乡吗?” 拔都为之一震,侧头看奇赤,正要为他翻译,奇赤却一手按在他的头上,示意听懂了。 “你的儿子,也想回去。”奇赤用生涩的汉语说,“可你,希望不大,你,没有希望。” 李渐鸿说:“他从未去过呼伦贝尔草原深处的那抹蓝色明珠,却早已在梦里无数次地见过它,这是他的天性。我儿也向往西湖畔的柳树,向往玉衡山下的怒江湍流。” 拔都想了想,飞快地将李渐鸿的话翻译出来。 奇赤一动不动,注视着李渐鸿,仿佛在考虑一个极其艰难的提议。 “过了今夜,这将是他们的天下。”李渐鸿最后说,“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无论答应与否,太阳升起之时,你们都可自行离去,这不是交易,我必不挟恩逼迫于你,望你慎重考虑。” 第16章 行险 奇赤陷入了沉默之中,李渐鸿则搂着段岭,倚在墙壁后,闭目养神,以待天明时的再次逃亡。 段岭睡着睡着却醒了,他蜷在李渐鸿的怀中,醒来后第一眼就朝对面望,却看到了一直醒着的拔都。想到马上就要分离,也许来日天各一方,再无缘相见,段岭心底便充满了惆怅。 拔都等到段岭醒来,便朝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继而矮身下去,想从案底钻过来。段岭也抽身离开李渐鸿的怀抱,探头到案底张望,然而他们却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那小孩,长案底下的空隙再容纳不了他们半大少年的身躯。 拔都手握一把带鞘的骨制匕首,一手横着一递,将它从案底下推过来。 “给你……”拔都用口型说。 段岭:“……” 拔都撤手,手指轻弹,把那骨匕朝段岭扔过来,示意他收下。 段岭不知所措,只因自己没有带任何东西回赠给拔都,毕竟他还没有准备好与拔都在这样的情况下告别。拔都诚恳地看着段岭,段岭犹豫良久,最后按在匕首上,将它接了过来。 奇赤突然醒了,揪着拔都的衣领,让他往后靠,示意他安分点,不要再惹麻烦了,拔都涨红了脸,不住挣扎。 李渐鸿也睁开双眼,段岭十分忐忑,要把那骨匕还回去,李渐鸿却说:“收下吧,这是一个诺言。” 一缕天光翻飞,投入书阁内,李渐鸿起身道:“走。”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名堂后院里,李渐鸿拉出装载日需品的大车,让拔都先上车,铺上干草,戴上斗笠,奇赤来到车旁,沉默不语,最后抬起一手。 李渐鸿也抬起手,双方击掌三下,奇赤一步迈上车去,钻入干草垛中。 李渐鸿跃上车,见段岭好奇的眼光,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