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说几句吉祥话。 进门正好碰上家里的勤务员放假,人家拎着个小包跟他嘱咐:“斯亮,我给你包了饺子放冰箱里了,你爸不在家,一人儿别饿着。” 这勤务大姐在沈家照顾小十年了,沈斯亮点点头,给大姐拿了个红包,一年到头人家抛家舍业的照顾老沈也不容易,大姐怎么说也算是看着他和小航长起来的,如今两兄弟没了一个,家里冷冷清清,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红着眼睛走了。 沈斯亮上楼换了衣服,在屋里静坐了一会儿,期间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宁小诚他们打来让他出来玩儿的,他知道哥几个惦记他,怕他心里难受,沈斯亮模棱两可的应了,刚挂电话,楼下就有人敲门。 开门,陶蓓蓓穿着羽绒服,围了一圈红围脖站在门外,抱着两个饭盒儿,冻得缩手缩脚。 沈斯亮意外:“蓓蓓,你怎么来了?” 陶蓓蓓吸了吸鼻子,露出两只眼睛:“看见你车停在外头了,我妈酱了点儿牛肉和猪脚,让我给你送过来,她说今年你家人少,怕你不做饭,留着这几天吃。” 沈斯亮失笑,接过饭盒,把小丫头领进屋:“快进来。” 陶蓓蓓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摘了围巾和手套,大眼睛怯怯在屋里转了一圈儿。 沈家因为小航去世,门口不能挂红,冷冷清清。沈斯亮从厨房出来给她拿爱喝的饮料,陶蓓蓓接过来,忽闪忽闪盯着沈斯亮看。 “斯亮哥,要不……今年,你上我家去吧。我哥哥他们都回来了,咱一起玩牌。” 沈斯亮微哂:“怎么一个一个都这德行,弄得你斯亮哥跟无家可归似的,没事儿,甭惦记我,我好着呢。” 陶蓓蓓从小就崇拜沈斯亮,又有点敬畏他,有话想跟他说,不敢开口。低头啜了两口饮料又放下,把沙发上的红围脖拿过来塞进沈斯亮手里。 “嘛啊?给我的礼物啊?蓓蓓,你可够能蒙我的。” 陶蓓蓓摇头,忽然小心的说了句话:“这是霍皙姐给你的。” 沈斯亮一愣,陶蓓蓓大着胆子跟他说:“她之前跟我妈学着织的,说你冬天感冒总咳嗽,想过年给你戴,结果她一直忙着毕业论文的事儿,拖了好久才织好,后来拜托我妈妈教她收尾,就放在我这儿了。” 沈斯亮拿着那条围巾,低头半天没说话。 陶蓓蓓心里难受,瞅着沈斯亮一下就哭了:“斯亮哥,你说霍皙姐去哪儿了。”她哭的伤心,上气不接下气:“我给她打电话她从来都没接过,后来就关机,都这么长时间了……今年外头都是雪灾,都过年了,你说她会不会在外头出事儿啊……” 她走的时候无声无息,初秋时节,寒风凛冽,将明天光,无人来送,一只行李便是她的全部家当,像是铁了心和这里的一切告别似的。 陶蓓蓓一想起来,哭的更控制不住,沈斯亮垂眼缓了一会儿,拿纸巾给陶蓓蓓擦眼泪,温声哄她:“不会的。” “你霍皙姐肯定没事儿。” 陶蓓蓓哭的变本加厉,那时候她小,刚上大学,心思单纯,压根体会不到这里面的纠葛:“斯亮哥,你说小航哥都走了,你就原谅霍皙姐行吗,她自己心里肯定也特难受,再说了,小航哥其实也不是霍皙姐害死的……她找不着你着急才……谁也没想到小航哥会……” 最后几个字,蓓蓓不敢说了。 “蓓蓓,回家吧。”沈斯亮给她用拇指揩掉眼泪,不愠不火的劝她:“我和你霍皙姐之间的事儿,你还小,别管。” 陶蓓蓓糯糯起身,被沈斯亮搂着肩膀往外送,到了门口,又回头瓮声瓮气:“斯亮哥,其实我不小了,我什么都懂。” “我知道你肯定还喜欢霍皙姐,你要是知道她在哪儿,就把她找回来吧,咱们一群人还和以前一样,多好。” 小丫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雪地里慢慢走远了。 沈斯亮一只手插在裤兜站在窗口目送她,等到那道身影看不见了,他转身去找那本杂志。 杂志很厚,上面印着《图行地理》四个大字,白色底封,红色字体,上面放着这一期的摄影封面图片,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标题加粗写着。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