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杯中酒。 就听身后传来秦御的声音,“你守护也没用,错过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娄闽宁扯了扯唇,却道:“但愿如此,比起那个机会,我更在意她会否受伤,只愿那个机会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秦御觉得自己再和娄闽宁谈下去,一定忍不住要弄死他,再不然,就是他被娄闽宁给活活气死了去。 他没再说话,大步往外走,推开十里亭破旧的一扇板门,风雪灌了进来,秦御才忍不住回头看了娄闽宁一眼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娄闽宁知道秦御说的是对顾卿晚的爱,秦御说他不会输给自己,那么他拭目以待! “两日前,她便离开了燕国使团,往随州府去了。”娄闽宁最后说道。 秦御没再道谢,却深深看了眼娄闽宁,转头大步流星地出了十里亭,他脚下生风,带着一股飞扬的迫不及待,袍摆鼓荡,令地面雪片飞旋而起,舞动出一朵朵雪簇,聚拢又分开。 马蹄声很快便震动了地面,片刻十里亭恢复了沉寂,只有漫天的雪,还在不知世间多情的如故飘着。 站在十里亭外的成墨瞧着亭子中独坐的娄闽宁,眼眶却有些发热,他实在不明白,世子爷那么喜欢顾姑娘,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下。 当初燕广王可以强抢了顾姑娘去,如今世子爷难道就可以吗,世子爷还是先来的那个呢! 何必如此自苦着自己,反倒去成全旁人。 失去了顾姑娘的世子爷,即便是意气风发时,也总让他觉得世子爷没有从前那么快乐了。成墨揉了揉眼,低声道:“爷,夜深了,回吧。” 娄闽宁却没回头,只低声应了一声,执起酒壶又自斟了一杯酒,突然道:“怎么?还怕我欺了你那弟弟不成?” 成墨一怔,就闻身后传来了踏雪的声音,他回头恰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从雪幕中走了出来,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白狐素银鹤氅,眉目沾染了雪色,愈见清逸脱俗,宛若从雪域中走来的谪仙,却正是秦御的嫡亲哥哥秦逸。 显然,他已来了一会了。 成墨愕了下,抹了下眼底的湿意,放下心来,自动退到了远处。 秦逸缓步走到了台阶上,略跺了跺脚,抖落满身的雪片,慵懒的靠着门框,挺俊的鼻梁动了动,勾唇一笑,道:“二十年的状元红啊,我这儿有八十年的女儿红,饮否?” 娄闽宁摇着杯中酒转身望去,就见秦逸随意靠在门边,抬了抬手中拎着的一坛酒。 娄闽宁眸光一亮,清隽的面庞上已有了笑意,道:“这八十年的女儿红可是不多见,先前听闻乾州吴氏有位老太太,和青梅竹马定亲后,却不想世事弄人,未婚夫不幸从马上跌下,摔伤不治,那未婚夫不忍其守望门寡,便在缠绵病榻时,以死相逼退了亲事。只是却没想到,即便退了亲,老太太也一生未嫁。这吴氏老太太高龄,活了八十岁。八十年的女儿红,想来全天下也就只此一坛了,此生想必也只得品这一次啊。有此好酒,岂能不饮?” 秦逸扬唇一笑,将酒坛丢了过去,娄闽宁稳稳接住,两人不由相视朗声而笑。虽然情场失意,然到底有醇厚如酒的友情可以慰藉,也是平生一件酣畅之事了。 时间倒退到三日前,顾卿晚跟着燕国使团星夜疾驰,总算是抵达了青州镇。 这青州镇是通往京城的大运河中游于勄江的交汇,为南北扼要之地,漕运发达,浮江而至,贸易迁涉,往还络绎,交通更是四通八达。 在这青州镇莫说是两个人,便算是一个团伙,也能像一滴水融进了河水中,瞬息不见,想找到就无疑大海捞针了。 故此顾弦禛就是安排顾卿晚和庄悦娴在此和燕国队伍分开,前往他安排好的地方安置。 顾卿晚和庄悦娴虽然所坐的马车经过了特殊处理,有防震的措施,但这古代的道路,实在颠簸,整个人都觉得快要散架了。 好在两人都已过了前三月,且大抵是有玉莲花蜜的滋养,身体倒没出现旁的什么症状,气色也还算好。 这日中午队伍暂停下来歇息,朱公公端着两碟子糕点登上了马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