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一日,我自会奉养。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就当还了您的生育之恩,不与您计较。但双双不行。我从前没同您说过,现在正式告诉您,若您再伤她,就算您是我母亲,我也不介意让您尝尝昭狱里的手段。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天不早了,娘早些安息吧。” 他说罢,甩手走了出去。 老王妃气得面色惨白,手脚发颤。 她……她当时就后悔了,不然好端端的,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伺候着的小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蹦上桌…… 无双做了噩梦,惊叫着坐起来。 睡在次间榻上值夜的乞巧闻声,披着衣裳跑进来。见无双除了脸色有点白,并无别的什么不好,转身倒了杯茶喂她,又重新烫了汤婆子给她暖手脚。 然后扶了无双躺回去,为她掖好被角。 “王妃再安心睡会儿,三更才过,天亮还早呢。” 然而无双一时睡不着,乞巧便道:“外面下了雪呢,今天头一场,王妃要不要到窗边看看?” 无双神情恹恹的,想了想,摇头道:“别管我了,你自去睡吧。”说罢,翻了个身,脸朝床里闭起眼来养神。 乞巧顺从地放下床帐,吹熄了桌上的灯烛,蹑手蹑脚地退回次间去。 无双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只觉得五感都比平时敏锐起来,她好像听到了雪落松枝扑扑簌簌的声音,还有脚步踩踏积雪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上京每年冬天都下好几场大雪,没什么新鲜的,谁也不会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玩雪。 无双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翘着嘴角开始数羊: 一只坏楚曜,两只坏楚曜,三只坏楚曜…… 不大会儿数到一百下,不但没添睡意,反而更精神了。 她抱着汤婆子坐起来,要不就去窗边看会儿雪景吧。 谁知掀开床帏,雪还没看到,先看到床脚的炭盆前有个人影,宽肩窄腰大长腿,分明是名男子。 “呀!”无双吓得尖声喊救命。 那人闪电似的扑过来,大手往无双小嘴上一捂:“是我,别声张!” 声音低沉好听,再熟悉不过。 是楚曜。 无双眨眨眼,她竟把他数来了?早知道这么灵验,她就应该天天数羊的。 楚曜见无双呆坐着不说话,笑着揉揉她发顶,问:“怎么不出声,才两个月就不认识我了?” 这一下把无双的委屈全勾出来,她推搡着他,嚷嚷道:“出去出去,讨厌你!一点也不想看到你!走了那么久,也不给我写信,当然不认识你!”说着小嘴一扁,“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大家都瞒着我,呜……”金豆豆跟着落下来,话语也转了风向,“乞巧说下着大雪呢,你怎么穿这么少?连斗篷也没有,哼,冻坏了我也不照顾你!” 却掀起被子,拍着床褥示意楚曜躺进来。 楚曜弯腰亲亲她挂着泪珠的小脸:“我身上凉,待我再烤烤火。” 天寒地冻的,他一路从郢王府过来,身上早就凉得冰似的,哪里舍得就这样钻到被窝里冷着了无双。是以之前虽进了屋,却一直站在炭盆前烤火。没想到她竟自己掀了床帏探出头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快去快去!”无双催促道。 她团着被子盘腿坐着等他。 半柱香的功夫还没到,就见炭盆前老老实实烤火的楚曜转身面对她,开始脱衣裳…… “你你你……烤火就烤火,脱衣服干什么?”她捧着脸问。 “烤好了,脱衣服上床睡觉啊。”楚曜理所当然道,“不是双双说的么,在外面穿的衣服脏,不能穿到床上?我还以为双双喜洁,难不成你觉得穿着趟过雪、翻过墙的衣裳不用浆洗也能躺进被窝里?” 那当然不行,脏都脏死了! 无双没有反驳他,只是一骨碌躺下,拿被子蒙了头。 他喜欢暴露身体是他的事,她不看总行了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