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蓝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让她擦眼泪,又忍不住笑话她:“这首歌是不错,当年那个电影也的确很悲,不过齐他还有好多其他歌,也很感人,照你这样,看完演唱会,你不得哭死?” 不,不会的嘉蓝。路晨星心说着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话,没有什么,能比那部电影,更让她难过的了。 只是因为当年一起看电影的那个人。而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终于知道,原来,死去的心,依旧会痛。 演唱会散场之时,已经是凌晨了。出来的时候,气温已经非常低了。打喷嚏像会传染一样,两个人接二连三,跟比赛似的。 “好看吧?齐他唱歌很好听的,对吧?对吧?”嘉蓝难忍兴奋地说,急切的想要得到路晨星的认同。 路晨星捏着鼻子,点头。 走到嘉蓝的q,q旁边,就看到花坛边蹲着个黑影,只见一个红色火星忽明忽暗地戳在那,吓人一跳。 “冷死了,我等你好久。”李念旧哀怨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接着就是黑影一闪,蹿到了嘉蓝背后。 嘉蓝被这么一惊一吓,回过神的时候,火气不小。 “你来干什么?人吓人要吓死人的!”说着,嘉蓝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嘴里跟念经似的,“不怕不怕,嘉蓝不怕啊。”又躬下身用手点了地又点了自己耳朵边。还给路晨星也点了,让她给自己拍拍,说什么不然会吓病。 路晨星不信这些,但为了嘉蓝安心,只好照葫芦画瓢。 李念旧不知嘴里骂了什么,被嘉蓝听见了,又忙竖起手讨饶。 路晨星并不准备继续做电灯泡,说:“你们回去吧,我打个车就行。” “不行,这怎么能行?我把你带出来自然要把你带回去,再说了,都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嘉蓝坚持道,被李念旧一把拦住。 “你往前走,就路边,有人接。我们就不方便送了。” 路晨星愣了两秒,和他们简单说了再见就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嘉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晨星,我下次再去找你玩。” 路晨星慢了一拍的脚步,又加快了步伐。 “她听到了吧?”嘉蓝转头看向李念旧,有点茫然。 李念旧撇嘴,绕到驾驶座那边,“管她呢。” 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昏暗的黄色路灯下,显得那么孤独而沉稳。 打开车门时,胡烈只瞟了她一眼,就启动了车子。 车内开了暖气,所有的声音,都主要集中在她不断抽着面巾盒的簌簌响动。 “演唱会好看吗?”胡烈专心开着车,随口问道。 路晨星擤着鼻涕,鼻音浓重。“还行的。” 胡烈又多看了她眼,“还行你哭什么?” 胡烈眼神毒辣并不是一天两天的,路晨星见识过就要好好考虑不实话实说的后果。 “那个歌手唱的其中一首首歌,是以前看过的电影的主题曲,就想起来那个电影情节感人。”这也算实话了吧。路晨星有点忐忑地想,不由得去偷瞄他的表情。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电影?”胡烈绕过路中央的转盘,继续问。 路晨星想了下,“不太记得清了。”这真的是实话,为防止胡烈再问,路晨星抢先一步说:“我饿了。” 胡烈的话几欲出口,又硬生生给吞下了。 “想吃什么?” 路晨星不敢相信,胡烈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嗯?” “……”她只是说了个借口。 最后胡烈停靠在一家快要收摊的馄饨摊前,两碗馄饨热气腾腾地端上来。 汤水上飘着的几个小虾米,混合着一些香油味。 路晨星用汤勺搅拌了几下,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 胡烈还没开动,先问她,“怎么样?” 路晨星嚼了两口咽下去,“挺好吃的。” 胡烈没说什么,舀起一个馄饨吃到嘴里,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馄饨,上车后,胡烈才说:“刚来s市的时候,我就是个穷光蛋。靠给别人当马仔混吃混喝,那时候,但凡手里能有点钱,每天能吃到这种根本吃不出什么味儿的馄饨,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路晨星没听过他说他以前的事,搜索百科上说他是从小工做起,可没说他还给人当过打手。 这网上,果然很多事不能信。 “你今天又撒谎了。”胡烈不冷不热地说。 路晨星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复,只能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死死捏住安全带。 “那碗馄饨,那么难吃,你还说好吃。” 路晨星干巴巴地笑,“其实能吃就好。” 车速加快,极速驶向前方,沿途的树木楼房,都是转瞬即逝的样子,让人来不及去观望,去回顾。 夜深,回家的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