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他身边,暖烘烘的一团,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却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心安……薄一昭打了个呵欠,忽然觉得方才一直有些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一片安静。 他转头去看身边的小姑娘,像是受到了他的呵欠传染,她也眯起眼打了个呵欠,她还穿着七中的校服,举起手时,校服袖子有点血污,应该是刚才扶他去急诊时沾上的。 眼角变得柔软了些,男人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你校服脏了。”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朵里,徐酒岁抬起手看了看,然后不怎么在意地放下手:“你的血啊。” 薄一昭翘了翘唇角,“嗯”了声。 徐酒岁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刚才天塌下来似的,指着急救室让她“好好看,好好学”的人也是他…… 这会儿怎么又春风和谐啦? 张了张口,没等她问笑什么,这时候李倩用微弱的声音请求所有人回避,留下了薄一昭。 看着薄一昭流血的手臂,李倩跟薄一昭道歉后,跟他说自己的手机留在了素描教室,希望他帮她把手机拿回来。 因为里面很多她偷拍薄一昭的照片。 如果被别人看见了,这事儿估计就会变得很麻烦。 薄一昭想了想,答应了,叫了个车把困得眼皮子都打架的徐酒岁送回到家门口,自己折返回了学校素描教室。 …… 独身一人重回教室,身边那像是镇定剂一样的玩意儿回家了,男人心里有些杂乱。 点了只烟叼在唇边,他在窗台边找到了李倩的手机,按照李倩给他的密码打开了解锁看了眼相册,里面各种他的照片—— 男人删了几张不耐烦了,干脆给她恢复了出厂设置(。)。 等待手机重置的时候,男人在教室后排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还要不要坐温水煮青蛙里的那只青蛙—— 原本他想着,他是有点舍不得隔壁邻居小姑娘的,那就舍不得好了,把审美、性格的问题抛开,顺其自然。 剩下就只有一个年龄和身份的问题。 这也不算问题。 一年之后,他就不是老师,那还管她妈的她是不是学生? ……到时候如果他还是舍不得她,那所有问题也迎刃而解,根本不用纠结。 但是今晚的事纠结到他了。 当时趴在窗边看着掉下去的李倩,他脑子一片空白,因为不小心脑补了如果掉下去的人是那个小姑娘……当时他没办法掏出手机叫救护车,因为他手抖得不像话,他被自己的想象吓着了。 ——这时候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胡来,因为他没办法接受任何意外后果。 抬起手摘下唇边的烟草,漆黑如墨的深色眼球在眼眶里转动了下,男人微微蹙眉,有些烦躁加茫然地在教室里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 最后他的视线固定在作品墙最中央那副《米开朗基罗》石膏素描画像上。 画的不错。 他在心里心不在焉地评价。 目光再扫过,昏暗的教室里,他发现那个《米开朗基罗》素描画右下角签名,龙飞凤舞的好像有个“岁”字……他停顿了下,心想这么巧的么? 微微眯起眼,男人被真正的吸引了注意力,干脆掏出打火机打了火,凑过去仔细看那副画下面的简介—— 【石膏素描《米开朗基罗》,绘于2012年6月。 作者:徐酒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