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伙在身后发了急:“快点,你有完没完!” 骆闻舟当即一抬手截断了费渡的视线—— “不!不!慢着!我说我说……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视频里的周怀瑾已经慌不择言了。 提刀的绑匪听了他这句话,略微停顿了一下,轻轻一歪头。 旁边气急败坏的同伙骂了一句,转头好似推开了货厢门,一刀光打进来,落在周怀瑾狼狈的脸上。 周怀瑾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一边徒劳地在地上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境内有三、三支公益基金,只有一支是正常运营的掩人耳目的,其他都是洗钱和避税的幌子,跨境资金监管有很多漏洞,不容易查,千真万确,我保证!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提刀的绑匪耐心地等他说完,好似十分满意地一点头,随即毫无征兆地提起刀就往下剁。 “啊!” 画面里立刻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没等揪心的众人看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车厢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好像车子突然启动,视频戛然而止。 费渡拍了拍骆闻舟的手背,转向那被铐起来的司机,冲吓尿的司机一摊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司机两眼一翻,打算就地晕过去,可惜骆闻舟断然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把人拎起来摇晃:“我再问你一次,你替谁办事?再隐瞒,你就是主犯之一。” 司机一双眼珠四下乱转,转得六神无主:“我、我……” 骆闻舟倏地一松手,大声说:“查他的个人账户、财产、近亲属,包括小孩,还有近期他手机、固话、社交网络的所有联系人——我还他妈不信了!” “杨总!是杨总!”那司机嘶声喊叫出来,“别去找孩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杨总吩咐我的!” “杨总?”费渡好整以暇地靠在一张黄檀桌上,“杨波?你的意思是说,绑架周怀瑾、暴露出自己私生子身份,都是杨波自导自演的?他让你干什么?” 司机颓丧地瘫在椅子上,被铐住的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无地自容地抱起了头,小声说:“就……让我注册一个新号,在新号上发微博,随时告诉‘那边’你们追到哪了,让他们能及时跑。” “及时”俩字出口,费渡就微微眯了眯眼。 骆闻舟立刻追问:“这么说你知道绑匪在哪?” “不不……不知道。” “胡说八道!” “真不知道,真的!我一直在胡总手下,不算杨总的人,他不可能全然信任我,我听见什么都发,对不对让他们判断。就知道他们还在燕城,因为大货进出城可能会被抽查,周总失踪,警察一紧张,风险更大,不如‘灯下黑’,反、反正……” 费渡:“反正有你给他们通风报讯。” 司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避开他的目光:“他们说,到时候找个方便的地方,连人带车往河里一开,绑匪自己砸开车窗上岸——往那些没人的荒山野林里一跑,过了水,连狗都找不着,神……神不知鬼不觉。” 骆闻舟转身拎起电话:“陶然,找一辆两吨左右的厢式大货,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排除过路车辆……对,绑匪还在白沙河流域,十公里范围内浅水区域排除、村落聚居地排除、地势相对平坦地区排除……” 陶然飞快地说:“那就只有东北地区的防护林那边了,离我不到一公里。” 骆闻舟:“警笛开到最大,有两个绑匪,应激情况下容易产生分歧,人质或许有机会。” “这听起来倒是挺圆满的一个故事,杨波是周峻茂不肯承认的私生子,处心积虑混入高层,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做掉老周,再绑架周怀瑾,逼迫周氏官方承认他的私生子身份,好名正言顺地继承遗产。”费渡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继续问那司机,“容我好奇一下,杨波答应给你什么?” “我儿子……”司机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我儿子要到国外治病,我没有钱,也没有门路……” 费渡好似十分失望地摇摇头:“这个故事梗有点老——” 骆闻舟放下电话,略带警告地扫了他一眼,让他说人话。 费渡话音一转:“我是说,这点条件,杨波能给你,难道周怀瑾给不了?就连周怀信也办得到,为什么你会单单投靠杨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是杨波指使的,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栽赃嫁祸呢?” 骆闻舟紧接着逼问:“勾结外人,炒作周氏丑闻,打压自家股价,对杨波有什么好处?他损人不利己吗?” “不、不是!”司机慌慌张张地摇头,“只要让他们顺利承认私生子的事,官网就会崩——自己不崩他们也会找人让它崩,到时候谁也上不去,都发什么声明也发不了,不管绑匪问什么,公司都不会承认,还能趁机用这个理由做掉……做掉周、周总。不然公司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