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证现下如何?”严静思从不会询问送到她手里的调查结果是否属实,这是她表达信任的方式,也是与康保等人在磨合中达成的默契。 康保:“已经在来京的路上,最迟后日就能到达,安置的地方也已准备妥当。” 严静思点了点头,心里却始终豁然不起来。 “皇后是在顾忌那封密信的来历?”宁帝见严静思神色愈发凝重,出声问道。 “正是。”严静思叹了口气,抬手示意康保先行退下。 宁帝却在此时拦了一下,交代康保道:“你去找福海,永州的人到了京城,交给福海安置即可。” 康保应声退下。 严静思皱眉,“莫非......皇上想将人安置在宫内?臣妾私以为,不妥。那封密信的来历至今尚未查明,若是善意的提醒倒也罢了,可若出自有心之人,恐怕不仅仅是借刀杀人......” 宁帝单手拄膝,托着腮笑意晏晏看着严静思,“皇后能出声质疑朕的做法,甚是难得呢!” 严静思:“......” 这欢欣的语气,这闪亮的眼神,好像是多么巴不得的事儿似的。 严静思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请皇上见谅,臣妾只是心有疑惑,不吐不快。” “皇后用心良苦,朕心中再明了不过,欢喜欣慰还来不及,何来怪罪之说。”宁帝眼角含着笑,一双惯常清冷的眸子染上一层融融暖意,“在朕面前,皇后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无需顾虑。” 严静思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宁帝的眼睛,片刻后,确定宁帝并非是说说而已的敷衍之词,笑意被传染到眼中,“皇上可是心中已有了谋划?” 尽管幽闭于深宫之中,但出于宁帝授意,对外面的情势,严静思还是极为了解的。地方上,举起反旗的豪强大族愈演愈烈,渐成会师成军之势,朝中,随着尚书徐劼与左宗正柴焘等一干朝臣被打入诏狱后,短暂的平静期一过,一些御史言官甚至是各部堂官仿佛弹簧一般,鼓足了劲儿的上书上表劝谏,宁帝不堪其扰,挑了几个蹦跶得最欢实的也给扔进了诏狱,以往宽善厚德的温雅形象算是荡然无存,声名跌至登基以来的谷底。 前有成王及徐家一派,后有郑太妃及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公公一伙,宁帝虽领先一步把握时机,但将局势压缩到这种局面,严静思委实有些看不透了。换作是她,定然是分解开来,逐一击破。 宁帝似乎看出了严静思所想,眼中的温度渐次退去,代以嘲讽与阴厉。 “美梦破碎于一步之遥,才是最残忍、最伤人。” 严静思看着宁帝的脸,久久不语。宁帝也不闪躲,坦然迎着严静思考究的目光,仿佛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呈现在她面前,无畏丑恶与残忍。 “一步之遥,最伤人,也最容易自伤。”严静思收回视线,幽幽叹了口气,“但求皇上保重自己。” 宁帝提了提嘴角,“皇后放心,朕定然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 严静思克制再克制,终于成功将翻白眼的冲动扼杀在萌芽阶段。 同床共枕这种事,经历过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愈发容易接受。 宁帝摆明了赖着不肯挪窝,严静思也不扭捏矫情,很快,皇上探视闭宫思过的皇后,并在广坤宫留宿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锦仁宫。 “娘娘,皇上自下晌进了广坤宫后就再也没出来,看样子,今晚是要宿在皇后娘娘那儿了!”宫女云初匆匆行过礼,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私下得来的消息禀报给宁妃听。 自皇后娘娘被罚闭宫思过后,鉴于年节将至,公务繁重,皇上便下了口谕,由徐贵妃暂代掌宫。宁妃早先打着皇后的大旗接管宫务,不仅得罪了徐贵妃,更是被划入了皇后的阵营之中。徐贵妃宫权再握,自然少不了给宁妃穿小鞋,不仅逐渐剥夺了她的宫务,更是将她排斥在圈子之外,并仗着身份向内务府施压,克扣了不少锦仁宫的份例。为此,锦仁宫上下不少人心生惶然,替自家娘娘愤懑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娘娘之前倾向皇后娘娘的做法感到后悔和不值。 大宫女云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