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后闲来无事,严静思最近迷上了把玩瓷器玉件消食。 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类精美珍贵的器件,单是宁帝这几个月赏赐的,就足够她欣赏好长一段时间。 严静思并非玩玉的行家,但这并不影响她欣赏一件玉器的美。真正美好的东西,即便你无法精确地描述它精在何处、美在哪里,也能凭感觉感知它的珍惜可贵。 宁帝显然是懂玉之人,见严静思看着哪件玉器时间略久,便会简明扼要地解说上两句,大多是玉料的产地、雕工源于哪个流派的哪个师傅。 严静思心下好奇,故意拿几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玉件验证了一下,宁帝果然信手拈来,熟稔得很。 严静思看着摆放在高足花几上的玉雕白兰,眼中含笑,道:“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懂玉之人。” 宁帝伸手取下博古架上的一方白玉羊雕,置于掌中细细摩挲着,似遗憾又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父皇对我们兄弟约束甚严苛,自幼便教导我们,不可耽于物。故而,朕的这点小偏好,从未敢显露于人前。” 不在人前表露偏好? 这点对身份贵极的皇帝和皇子们来说,的确是必要的,譬如饮食。 但是,想想刚刚被宁帝干掉了多半条大鱼,还有眼下如数家珍的玉件,严静思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宁帝排除到了“人前”之外。 这是该喜呢,还是该忧呢? 无视宁帝透露考究深意的眼神,严静思抿了抿嘴,权当视而不见。 论装大尾巴狼的功力,严静思施展起来,不见得比宁帝差。 饭也吃了,食也消了,宁帝回到东暖阁之后依然没有要离开的趋势。 严静思看了眼斜倚在榻上抢她书看的宁帝,出声提醒:“皇上今晚不用批阅奏折?” 宁帝头也没抬,很是悠哉地回道:“要紧的折子都已经批完了,剩下的,不是劝谏朕躬身自省切勿刚愎自用,就是参奏你的,不看也罢。” 严静思挑眉轻笑,“诏狱几乎要人满为患了,竟然还有人在参奏我?” “御史言官们向来如此,以敢为常人不敢之事而自傲,当然,除却一些博清名的,大部分还是有着真情怀,用心居正,奈何眼界浅显了些。所幸左右不过是些嘴皮子功夫,朕权当听而不闻便是。” “皇上就不怕史官手中的那支铁笔给您打上刚愎自用的烙印?” “怕。”宁帝直言不讳,“为君者,无一不想汗青留美名,朕亦如此。可若因了这美名而束手束脚、多为掣肘,朕宁可效仿父皇,甘享悍帝之名。” 得,这宁帝有种要被掰过头的趋势啊...... ☆、第70章 帝心归属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虽然宁帝的态度亲善甚至是暧昧了一些,但严静思还是能清醒地看清自己的位置:凭着她现在和宁帝的关系,尚还达不到规劝为君之道的亲密程度。 那么,就没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严静思正想着换个问的人不尴尬、回答的人也不用费心敷衍的话题,忽然门口传来禀报声:康保求见。 左云调派太原府后,将龙鳞卫专用的联络信鸽交给了康保,连同留守广坤宫的龙鳞卫指挥权。对此,严静思乍听到时都有些意外,这两只侍卫队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如此程度了。 这两日,永州开始陆续有消息传回,郑太妃的身世调查有了更深一步的进展,康保此时求见,定是有了重大发现。 严静思看向宁帝,眼神询问圣意。 宁帝坐起身,冲着门口应了声:“宣。” 康保进来行过礼后,将手里的折子恭敬奉上,面色看似镇定如常,但眉宇间却隐隐跳跃着激动之色。 严静思心中有数,从旁观察宁帝的表情,果然,越看,神情越复杂。 宁帝将看完的折子直接交到严静思手上,一时并未做声,似在梳理吸收消化这些信息。 早先听到郑太妃的户籍疑似被篡改的消息时,严静思就曾有所猜测,现下看到折子上的信息,算是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故而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一干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