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陆教授一辈子顺风顺水,即便年少失去母亲,但那不过是为女人们平添了一些怜惜的资本。而他长相出众,即便写不出动人的情诗也有少女前赴后继,他也无需像赵源、杜马千,甩着自己厚实而重的钞票彰显贫瘠精神世界之外的富足。 他是被生活过分眷顾的男人,年过三十依然不脱发,一夜之间拥有了无需熬夜喂奶、哄骗的儿子,就连貌美的老婆也已然历经女人最为矫情的时期,以成熟而豁达的心态成全着他们的婚姻。 李文瀚并不是不爱陆萌,可这并不妨碍他感叹自己营营役役惨淡半生。 他的儿子还未来到这个世上,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样。 万事万物中,似乎只有陆萌的多疑是笃定的,李文瀚为爱恪尽职守,不得不手拿大如广播的山寨手机对周遭美丽的姑娘提心吊胆,而年岁渐长,即便他已然一片冰心在夜壶,严格控制子孙根的勃/起,夜晚如厕小心擦净观察,依然不能遏制身体机能的衰老,有如看遍花开花落后的枯叶,或许也有一片鲜活过,最后却也只能长留心底,永垂不朽。 男人的情绪看起来大多有些匪夷所思。 在起初得知陆萌怀孕的消息后,李文瀚喜极而泣,文思泉涌,他觉得自己可以将过去所有的喜怒哀乐化成语言一一诉与人听,可后来,当那喜悦惯于平和,他又开始变得空虚迷茫。 这种迷茫对于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是惯有的,它被许多心理学家研究出了花,但归根结底,不过一份对于自我的质疑,一种对于家庭情感饱和之后的疲惫感。 没有人知道,在没有了柴米油盐的粗糙之后,精神世界中的精致该安放在哪里。 苦恼开了这么点头,心思便有些藏不住了。 李文瀚皱起鼻子,显得愤愤不平,嘴里也没个正经:“但男人天生就是流氓,你家陆教授不能免俗。他或许只是不像赵源,是个睡遍路边野花的臭流氓。” 沈妤听见李文瀚的话,轻声叹气,她抬起头来,像是欲言又止:“但我觉得赵源其实挺好的,我见过他照顾小茗的样子,他是个好男人,一个人年轻时总不能没有犯过错,他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这就让他足够成为一个让人怜惜的流氓。” 李文瀚摇头笑道:“这样的话,你们竟然也去相信。赵源与其说有过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不如说是有过一份来不及变心的爱情。真的,嫂子,也就是那个芒芒死得早。人一旦死了,该有的恨,该补的错处都变成了心底的白月光,你必须得记着,不然那火你也没地儿撒去。这跟爱情本身没多大关系,你要让那女人再多活上几年,兴趣赵源自己就把人给忘了。” 沈妤坐在原地,还显得十分坚定:“怎么会呢,爱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变的呢。” 李文瀚没法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自己心中的邪恶:“怎么不会。你瞧瞧他喊那女人的名字,李幼芒,他偏偏要选出来一个芒字,啥玩意儿,上面一个动作,下面一个程度,还不够邪恶吗。” 他这话许多年前就向赵源提过。 赵源那时自诩情圣,心中虽然大叹“妙哉”,嘴下依然坚决否认:“老李,你可真是个流氓,低俗极了。” 李文瀚忍不住为自己声明:“啧,男人低俗怎么了。生活让你穿上姑娘们喜欢的高档裤衩,本性让你去热爱低俗带来的快乐。男人低俗有什么错!” 赵源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男人到底是热衷低俗的生物。 而女人却永远对纯洁的爱情充满了期待。 她们希望自己是聪慧机敏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们洞悉男人的一切,认为男人的成长是一个痛彻心扉的过程,花心的男人没有浪子回头只是因为不够爱,如果他遇见了一个真正心爱的人,他的脑子一定会有如完成一次不可逆的元素合成,痛改前非,此生坚定不移,除去那心目中圣洁的女人,坚持阳痿不举。 但真实的男人往往是幼小的禽兽,他们会不会一辈子对一个女人好,自己也无法决定。 男人也是手持证件合法行凶的智障,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