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门进不去,他们说要请律师,要写材料,要做很多事情,我妈妈不懂……他又打妈妈,要是再去,他就打死妈妈……” 傅来音闭上眼。 “我恨不得没有爸爸才好……”邱郁咬牙切齿,“我只希望我快点长大,当他打我们的时候我能打回去!打死他!” 傅来音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邱郁心里的仇恨不是靠她劝两句就能消失的。伴随整个童年的暴力,是她要花比童年更长的时间才有可能消解掉,甚至永远不能。 “要让他坐牢!一定要让他坐牢!”邱郁叫起来,“傅老师,让他坐牢!让他永远找不到我和妈妈!” “好好好……”傅来音连忙安慰她,“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的,我们搜集证据,把妈妈救出来——”电话突然断了。 傅来音心里一咯噔。一定是那边有情况,邱郁才会毫无征兆挂电话。 喝醉酒的男人骂骂咧咧上了楼,一脚踢在笼子上,“大半夜鬼叫什么!”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着邱郁,“什么眼神你?你用什么眼神看你老子?!”伸手使劲儿拍脑袋两下,“不服?”咧嘴笑,“不服出来打老子呀?”他冷笑一声,“翅膀硬了不得了,还敢拍视频威胁老子,老子不治治你你不晓得这个家谁说了算!” 像是又被气着,一脚踢翻桌子,拿了扫把往下走,“陈丽,你教得好!你他妈教得好!畜生打老子!我天天在外累死累活赚钱,你就教小畜生恨爸爸——” “啊——” 邱郁捂住耳朵,紧咬牙齿,一双眼通红。 混乱的叫骂声和哀嚎声中,黑夜里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陆霄就藏在窗外,听到动静进了来。 两双眼睛对视着。陆霄沉声道:“不用怕。” 邱郁面无表情:“我不怕。”顿了顿,“悔过书在床头最下面的柜子里。妈妈的验伤报告也在里面。” 陆霄给了她一个面包,一言不发翻窗离开了。 刚落地,傅来音打来电话:“你能见到邱郁吗?我们刚刚通电话,她突然挂断了——” “她没事。”陆霄点燃了烟,空寂的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路面黑湿,泛着冷光。远处陈丽被男人拖出了门市,摔在地上。二楼亮着灯的两户人家蓦地关了灯,巷子里更黑。 傅来音惴惴的心稍微放下些许,又感觉陆霄呼吸声有些重,忐忑道:“你在哪里?” 陆霄往回走的脚步一顿,他离开巷子:“明天我来接你。” 凌晨三点,陈丽爬回家,洗了脸,上了药,换了衣服,轻手轻脚上了阁楼。 邱郁的脸肿得老高,手上腿上有青紫伤痕。陈丽抖着手摸了摸邱郁的脸——太难了,日子太难了。 她的人生怎么就走到这个样子? 摆脱不了,熬不到头,令人窒息。她绝望地闭上眼——不熬了吧…… 邱郁睁开眼睛,小声道:“妈妈……” 陈丽心中一痛,眼泪流下来。她死了一了百了,孩子怎么办,她的小邱郁怎么办…… 邱郁抓住她的手,恶狠狠道:“不要哭!不许哭!他打你你不知道还手吗!拿刀砍他啊!” 陈丽无声流泪——谁来救救她的孩子,把孩子救走,让我死,好累…… “妈妈,你想离婚吗?” “别再偷拍视频了,没用的。离了婚你爸爸也能找到我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