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悄张了张嘴。 叫什么名字?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下挖空了,颜悄很着急的想要记起来,但偏偏…… 一片雪花飘飘荡荡的落下,落到了颜悄的掌心,融化成一小滩冰水。 她想不起来了。 她还记得岑远、记得大伯、大哥、大姐……但她不记得高中时的同桌叫什么名字了。 到什么时候为止,岑远的名字也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颜悄浑身颤抖起来,绝望的看着傅成。 傅成凑近她,吻了吻她的额角:“颜悄,乖一点。” 傅成走后,颜悄坐到书桌旁,双手环抱住自己。 属于过往的那些记忆一点点消失是什么感受,有人知道吗? 就像是一幅画,颜色鲜艳,上面有树有鸟,离的近了,你甚至可以听到画上的欢声笑语。 可是突然的,你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幅画失去所有的色彩! 你很想阻止,又哭、又闹,但是那些色彩就是消失了! 就是不见了! 那些在你生命中曾经鲜活过的存在,最终都将被一只橡皮擦一点点擦掉,然后你重新又恢复成一张白纸的状态。 这就是傅成想要的结果吗? 把她变成一张白纸?! 颤抖着手,流着泪,颜悄用指甲一笔一划在书桌的边角刻下两个字。 夜深之后,颜悄终于上床陷入了睡眠。 傅成从外面推开门,来到书桌旁,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颜悄拼命想要留下的记忆是什么模样。 “烟花。”傅成摸了摸那两个字,笑了笑说:“原来是烟花啊。” 系统说:“记忆消散药剂完全发挥效力是在三天之后。” 傅成挑了挑眉,坐到床边,右手与颜悄的右手十指紧握。 床上的颜悄皱起眉头。 傅成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左手,低声说:“颜悄,好好看看梦里的那些场景。” 睁开眼睛之后,颜悄发现自己好像呆在一处林木丛生的密林里。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啊走啊,走了不知道多久,然后看到了一处营地。 营地里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男人。有帐篷,也有搭在树上的房子,她走过去想问问路,却发现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颜悄皱了皱眉,在营地里瞎转了一会儿,途径一处帐篷的时候,隐约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哭叫声。 她掀开门帘进去,刚好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男人一脚踹出去,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踹出去好远! “妈的,这小鬼真是扫兴!”男人呸了一口,又转身回去,和床上的女人亲热。 小男孩被男人当胸一脚踹中,却好像习以为常了似的,也不敢发出声音,眼睛里含着泪花儿,一个人默默的出了营帐。 但他出了营帐,又好像是无家可归。 于是躲在树下,想起刚才的事情,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颜悄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后来又来了几个熊孩子,看到小男孩靠在大树底下坐,就从地上团出几个泥球,趁着那男孩不注意,一手直接甩过去,砸到那男孩的身上! 颜悄气急了,跑过去挡着那些熊孩子:“你们干什么!” 熊孩子一无所觉,呼喝着拍手,看起来特别开心,还骂道:“狗杂种你哭什么,是不是又想喝本大爷的尿了啊?” “你从营帐里出来,你妈是不是又在和老大瞎搞?啧啧,真是不要脸!” 一群熊孩子跳起来,哈哈直笑:“杂交狗,杂交狗!” 然后一溜烟又跑去玩儿别的游戏了。 颜悄跟着这孩子一段时间,知道他没有名字,旁人都用“狗”来称呼他。 熊孩子叫他狗杂种。 那个踹翻他的男人是他舅舅,叫他狗小子。 那个和他舅舅亲热的女人是他的妈妈,心情好时会叫他狗儿。 若是心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