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低声道,“婚姻之事虽说首重父母之命,但日后同你过一辈子生儿育女的还是妻子,自古有言,妻贤夫祸少,娶妻不贤毁三代,你作为伯府世子,日后承袭伯府,责任深重,娶妻之事上就更当慎重,只有后院家宅安宁,你于仕途之上才能走得稳妥且长远。” “自己的人生,唯有自己才能负责,谁都无法代替你走下去,父母也不能,希望你能谨慎多思。” 念及林呈家中曾经的一摊污糟事,姚青好心提醒,但她能做的仅止于此,至于对方能不能听进耳里,改变日后的人生,她也不敢作保。 说到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并付出代价,无人能例外。 她言尽于此,林呈一番沉默过后,拱手作揖,“多谢姚姑娘此番良言,我必定记在心里,多思多想。” 姚青笑笑,就此同人告别,带着人离了竹林。 林中,林呈在茶亭中坐了许久,他掏出怀中放了许久的簪子,摸着上面的精工细作的桃花,无声叹了口气。 这簪子本该早就送出去的,只可惜时至今日,都同心上之人无缘。 只是,现如今也不算差,虽然没有夫妻缘分,但喜欢上一个好姑娘,即便被对方拒绝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更别提对方那番掏心掏肺的临别赠言。 别人不清楚,林呈却是十分明白她话中之意的,他那个家,他的双亲,日后他若想要仕途顺遂家宅安宁,少不得要早作打算。 这一切他都想得很明白,但任他再清楚,也无法抹去此刻心中徘徊不去的忧伤遗憾与失望。 年少慕艾,情真意切,被拒绝终究是一场需要慢慢释怀的伤痛。 *** 姚青在庄子上陪沈蕾呆了两天之后,就被她催着回了京,应谢家的游湖之约。 比起对林家的谨慎与抗拒,这个由父母亲自选定的夫婿沈蕾评价很高,尤其是从丈夫和唐渊那里打听出谢真的才学人品之后,提起来更是满意。 有些事情,只有嫁了人之后才能体-味一二,以谢家的环境和谢真的条件,她是当真觉得与表妹相配。 只可惜她未能亲眼见过这位风评甚好的谢家公子,但既然能从唐渊嘴里说出表里如一这句话,想来是当真不错。 沈蕾觉得,自家小表妹的姻缘大抵是要落在这位谢公子身上了。 出门游湖那日,天气甚好,虽烈日高照,但湖面上清风徐徐,一眼望去,红荷绿叶,波光粼粼,偶有鱼儿跳出-水面追逐嬉戏,清静之中自有两分热闹意趣。 湖面上,画舫交错穿行,两家人在画舫上各自寻了位置与消遣,有意无意的将两个年轻孩子凑到了一处。 山清水秀的湖光山色中,姚青同谢真坐在画舫一层品茶赏景说话,长辈们俱在二楼,时不时传出来一阵惬意笑声。 今早起床后,姚青又在妆奁前看到了早就被海棠送回青梧院的木匣子,说真的,看到这东西的一刹那,她差点没忍住将之摔到地上。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她心情受了影响,到现在都有些不快,虽说面上掩饰得很好,但情绪到底有些恹恹。 她现在就觉得沈惟铮阴魂不散惹人憎恶,若这人敢出现在她面前,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将匣子砸到他脸上。 当真无耻之尤! “姑娘今日精神不佳?”谢真笑容温雅,“若是姑娘不介意,我给姑娘读会儿书吧,正巧近几日得了个有趣的志怪话本,读来打发时间正好。” 姚青这才察觉自己神思不安间待人有些太过冷淡,不过既然谢真出言缓和,想来是并不介意,于是,她从善如流的点了头,“公子请。” 谢真果如自己所言,在这样的山水清风之中,读起了志怪话本。 他声音清朗,语调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伴随着话本中徐徐展开的奇幻神妙故事,让人享受了一场故事盛宴。 姚青逐渐听得入神,之前那些不快情绪在这些奇妙的故事中缓缓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心安然与惬意。 不得不说,谢真确实是一个相处起来让人被倍觉舒适的年轻人。 上面两家长辈听到下面动静,悄悄看了看,不免好笑,对上彼此视线时,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欢喜与默契。 谢真读书,姚青坐在一旁煮茶,两人动静相宜,看起来格外相配,看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堪称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至少,唐渊是毫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