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鸿摇摇头,“没事,母亲刚给了两帖膏药,已经贴上了。” 杨佩瑶笑道:“该吃饭了。” 杨承鸿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低了头,“我不饿。” 杨佩瑶毫不客气地说:“不饿也得吃,吃饱饭才有力气,晚上你把今天落下的课补一补,有不懂的题目明天记得问老师。” 杨承鸿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沉默地吃完晚饭,杨承鸿脚步未停,迅速地上了楼。 杨佩瑶出门到洋楼旁边的平房里找到王大力,问:“楚二爷今天带三少爷去干什么了?” 王大力道:“没什么,只领着三少爷到大烟馆子里头转了圈……里面许多躺着等死的,男男女女都有,什么脸面都不要,为个烟泡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楚二爷亲自烧了两个烟泡请三少爷尝尝,三少爷吓哭了。” 杨佩瑶沉默片刻,又问:“没干别的?” 王大力摇下头,“楚二爷说他还知道另外一处大烟馆子,要带三少爷去,三少爷死活不去,楚二爷就打发人送我们回了戏院……三少爷问过我一句话,他问二小姐为什么让他去买烟膏?” 杨佩瑶也不明白。 杨佩珍应该是无知者无畏吧? 觉得抽两口无关紧要,等瘦下来再戒掉。 岂知,大烟是魔鬼,一旦被缠上,终生要被奴役。 而杨承鸿十有八~九对亲情产生了怀疑。 也是,这都是什么事儿? 三姨太鼓动亲生的闺女,而闺女又鼓动一母同胞的弟弟…… 杨佩瑶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天后,《杭城生活报》上登出消息,杭城驻军铲除五间大烟馆,缴获大烟数百斤,在城郊挖坑焚烧之后掩埋,四方百姓纷纷叫好。 隔天,《杭城生活报》发表头条社论,起底六家烟馆的背景,深度揭秘数次清剿都未能根除的缘由,。 其中四家隶属于各大帮会,而最大那家的后台却是某高姓政府要员。 然后,商会武装队自查各商号,凡涉烟、涉赌之商号,不管其资本如何雄厚,一概清除出商会组织。 再然后,《杭城生活报》刊登爆炸新闻,一月前的山匪进城乃是某政府官员勾结山匪有意为之,其目的在于逼迫商会交纳保护费。 一时,《杭城生活报》发行量节节攀升,渐有超过《杭城日报》之势。 《杭城日报》不堪示弱,连续发布政要纪实的同时,不忘散布小道消息,今儿报道高省长的侄子有意与顾息澜之胞妹结亲,明天又报杨致重与顾息澜交恶,两人参加会议时全程冷脸相对;再报道顾息澜生意亏损严重,欠债累累,呼吁商会诸位成员及早撤出商会,以免殃及池鱼。 报纸上各样消息层出不穷,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期间,顾息澜再没找过杨佩瑶,电话也没打。 杨佩瑶起先还天天追着报纸看,后来也不在意了,只偶尔扫两眼电影广告和服装广告。 中午吃饭时仍旧跟顾静怡和白咏薇他们一起,但也只是吃饭,吃完就分道扬镳,极少说话。 顾静怡跟白咏薇仍是形影不离,看起来杨佩瑶就好像被孤立了一般。 高敏君幸灾乐祸,侧身对秦婉如道:“看吧,自私自利的人早晚会被人看出真面目,这不,谁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秦婉如只听着,并不答话。 张志北看不过去,冲高敏君挥着拳头嚷:“再敢说杨佩瑶一句坏话,别怪我拳头没长眼。” 自由活动课时,杨佩瑶对他道:“别动粗,你是男生,还好意思跟女生打架?期末考试超过她就可以。” 高敏君好胜,只要碾压她,漠视她,她自己就会难受得不行。 张志北“嘿嘿”笑,“这绝对没问题。”又冲另外几人道:“咱们都努力,不能让杨佩瑶白忙活,期末考试靠出个样子给大家看看。” 秦婉如淡淡吐出两个字,“努力!” 时光飞速,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又是校庆的日子。 今年不是整年头,便没有大肆庆祝,只请话剧社表演了他们这学期排练的《奥赛罗》。 因为上学期演出的《西厢记》非常不成功,这学期高敏君重新挑选了英文剧目。 她担纲主演奥赛罗的妻子,苔丝狄蒙娜。 杨佩瑶没有心思去看,倒不是有意不给高敏君捧场,而是太忙了。 差两个多月过年,正是人们购物的黄金时段,她必须推出几套撑得住场面的衣裳。 唐装去年已经推了,今年可以接着卖,但不能是主流,要重新设计新款式。 还有牛仔布。 纺织厂用细纱代替粗纱,再添加细羊毛,把经纱与纬纱替换过来织,终于把让面料变得柔软舒适。 只是染色还有欠缺,目前就能染成单一的靛蓝,还不能局部漂白或者做旧或者提花。 不过杨佩瑶已经欣喜万分豪情万丈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