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杨佩瑶深感震惊,可又不想对她表示同情。 思量会儿,开口道:“如果姚老师因为张培琴而感到愤慨的话,有两件事情可以做,一是劝服张培琴的祖父,让他改变心意,重新让张培琴回归学校;二是教训那些恶棍一顿,以解心中郁气,替张培琴报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火气撒在我身上,又不是我支使的人。” 谭鑫文哑口无言,好久没有出声。 杨佩瑶也没再说话,把课文默读了一遍,该断句的地方标上符号,不认识的字用铅笔圈起来。 读完之后,过去请教谭鑫文。 谭鑫文耐心地把错误之处一一纠正过来。 杨佩瑶再读两遍,听到下课铃声响,跟谭鑫文鞠个躬,离开校长室。 姚学义还没上完课,隔着老远听到他诵读课文,声音慷慨激昂极富情感。 杨佩瑶不愿意见到他,转头上个厕所,再回来发现下课了。 高敏君看到她立刻凑过来,“你去哪里了,我刚还四处找你,站在外面没冻坏了吧?” 杨佩瑶抿嘴笑,“我去校长室告状了。” “真的?”高敏君唉声叹气,“我觉得姚老师确实挺过分,不应该那样对待你,但他讲课讲得蛮好……你怎么办,不可能不上国语课呀?” 杨佩瑶也发愁。 课当然是要上的,否则她更加跟不上了。 只能寄希望于谭鑫文能够说服姚学义,或者改成另外一位老师来代课。 头一天开学,就在忙碌而紧张的气氛中度过。 自由活动课上,邱奎主持班会,决定为了庆贺秦老师的弄瓦之喜,他跟高敏君作为代表去看望秦老师。 高敏君拿出一张纸,让每人写上几句祝福的话。 杨佩瑶发挥美术特长,在旁边画了几张极具喜感的卡通娃娃脸。 放学后,高敏君叫杨佩瑶,“你想不想去,要不一起吧?” 杨佩瑶欣然应好。 三人结伴往电车站走,边走边讨论该给秦老师带什么东西。 临近站牌,杨佩瑶看到汽车旁边的程信风,恍然想起早上顾息澜的话,连忙上前道:“今天我和同学去看望秦老师,就不麻烦你了。” 程信风道:“会长交代过要把三小姐送回家,不如我先送你们去秦老师那里。” 杨佩瑶想到三个人来回折腾挺麻烦,便点点头,对高敏君道:“上车吧。” 秦越的家离邱奎帮工的酒馆不远,邱奎认识路,便坐在副驾驶位上。 两个女生坐后排。 杨佩瑶突然想起一事,“见到秦老师,不要提我的事儿,怕秦老师跟着担心。” 高敏君高声道:“老师肯定会问的,问姚老师上课怎么样,同学们表现好不好,我们怎么回答?” 杨佩瑶笑,“就挑好的方面说呗。” 高敏君撇撇嘴,“姚老师把你赶出教室之后,还训了三四个人,不过都不像对你那么凶。邱奎,你给佩瑶出个主意,如果姚老师每次都这么对待她,国语课根本就没法上了。” 邱奎转过头,很认真地说:“要我是佩瑶,我会尽力做到最好,课文背过,生字写会,让他挑不出毛病。” 说着话,就到了长门街。 三人在附近一家糕点铺子花一块五钱买了两斤点心,又听路边卖鸡蛋的人说坐月子吃鸡蛋最补,又买了十只鸡蛋。 秦越看到他们非常欢喜,果然问起姚老师上课的情况。 高敏君根据在车上商量好的,挑出姚学义的优点讲了讲。 秦越欣慰地点头,“姚老师古文功底非常好,教学也自有一套方法,你们在课下多用功,这样课堂上就不需要因为生字词、背默写的问题耽误时间,姚老师可以多讲授一些知识。” 这时,里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秦越连忙站起身,“许是尿了,我去换尿布,你们稍坐会儿,我很快出来。” 不大工夫,秦越拥着一位妇人出来,笑着介绍,“这是我妻子,赵凤芝。” 三人忙起身唤“师母”。 赵凤芝梳发髻,穿肥大的棉袄棉裤,包裹得非常严实,跟高敏君说得那样,是个旧式女子。 看起来比秦越大好几岁。 与杨佩瑶想象中秦越的妻子形象大不一样。 赵凤芝温和地笑笑,给三人续上茶,对秦越道:“学校的事情重要,不如过完这个星期,你回去上课好了,别耽误学生功课。” 秦越在椅子上铺张棉垫子,扶她坐下,温声道:“等你出月子再说,他们很懂事,知道用功学习,再说现在有更好的老师代课,不会耽误。”抬起头对邱奎道:“这阵子辛苦你和敏君,要多抓同学们的功课,尤其几个听课吃力的,你们费心多帮扶他们。”又问杨佩瑶,“你也不能懈怠,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