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整日里只喜好赏玩金石,开设讲坛清谈高论之辈。 其实白水流在心内,一直以为皇上甚是忌惮尧家实力,想要将他一举铲除,而如今看来,这个皇帝到底是少了尧暮野的那种果断狠心……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兔死狐悲,有这样心慈手软的皇帝,对于诸姓世家绵延生息来说,幸甚至哉!白水流不知为何,心情也微微一松。 所谓白君如伴虎,但若龙椅上的是一只猫儿,为人臣者岂有不安心的道理? 与白侯畅谈了一会国事后,白氏夫妻叩谢了皇帝的招待,离开了皇宫。 而白妃因为怀有身孕,累得困乏而跪安请退了。 年轻的帝王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中,在龙案的正对面挂着一幅前朝遗画,那时当年他登基时母后亲手挑选,挂在他墙壁之上的。这乃是一副《蓬头稚子趣钓图》,只见一个蓬乱头发的小儿身旁放着纱网,坐在石上垂钓。而在池塘的荷叶之下,有几条鲤鱼似乎要跃出水面,去啄食荷叶之上的蜻蜓。 这副在别人眼中趣味盎然的挂图,在母后的解释中却有了别样的深意。那坐在岸边的小儿就是北方虎视眈眈的蛮族,而荷下的锦鲤则是支撑大魏皇朝的几大世家,而被锦鲤垂涎的蜻蜓就是他这个坐在宝座之上,却手无实权每日战战兢兢的皇上。 那小儿固然让人畏惧,既有弯钩垂钓,又有纱网捕捉蜻蜓,可是对停于池中的蜻蜓而言,最让人心惊肉跳的不是那在岸边的小儿,而是水下的几条锦鲤。 母亲把这副画挂在墙上,让他日日观瞧,就是提醒他处身与何种境地。身为皇族,却不能手握江山命脉,这是历朝历代都鲜见的耻辱。母后当日的话,时时回响在他的耳旁,“今日登基不过是哄骗世人的仪式,我儿当谨记,何时成为那岸边垂钓的小儿,决定那小物的生死,你才真的成为九五至尊的皇上。” 这话,他一直记得…… 就在这时,身边侍奉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圣上刚才一直饮酒,未曾进食,现在已经熬好了粳米香粥,圣上要不要来上一碗?” 皇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说道:“不用呈那些个油腻的饭菜,只将从淑慧夫人那拿来的腌萝卜送上一碟配粥便好。” 不一会,一碗浓浓的香粥端了上来,与之搭配的是一碟子黄豆拌萝卜条。当皇帝执起象牙箸,夹一根萝卜放入嘴中时,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真切的笑意。眼前仿佛又闪现出那纤弱的女子,包着头巾,在灿烂的阳光下亲手切着萝卜花的情景…… 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可决定蝼蚁的生死,可是在那之前,他绝不容许自己心内存有半点绵软的柔情! 想到这,他慢慢收起笑意,吃完了那一碗粥,然后放置在一旁开始批阅奏章,燃烧的蜡烛在龙案之旁拉出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渐渐与那画中的小儿重叠起来,画作乌黑的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六,繁忙的一天~~不知道几更,但素早上一定调好闹钟早更啊~~ ☆、第166章 当皇帝一人默默的咀嚼萝卜干的时候。玉珠也是在一人就着从姐姐那带来的萝卜干吃着晚饭。 因为看她爱吃, 二姐特意多带了些给她。而尧暮野从晚上见部将起, 便一直没有出客厅。 今日城门之乱,她自然也看在眼中。玉珠曾经遭逢过家变, 心内对于这种风向变化更是有种类似天然的敏感程度。 虽然不通政治, 但是玉珠心内明白, 那江西水兵营的变化势必是冲着太尉而来的。 直到深夜, 玉珠已经躺下很久了, 尧暮野才回来。 当他轻手轻脚地倒在玉珠的身边时,才发现玉珠竟然是醒着的, 于是皱眉问道:“怎么还没有睡?”然后替她盖了盖被子。 “是我吵醒了你吗?快睡吧,明天一早便要起身回京, 休息不好又要闹得眼儿乌青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