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太听了这话也无谓反驳,只是闭了眼,拿起桌上的小木槌邦邦地一声声敲起木鱼儿来,然后说道:“既是无事,你二人便退下吧。” 两人出了房间,走了一会,萧山叫住了玉珠,只望着她明净的脸深吸一口气,道:“祖母虽然不肯放权,可是家中的大事已然由我说了算的。你且耐心等待,我要让你成为这萧府的女主人。” 玉珠听了这话,弯弯的细眉终于挑高了一些,轻声细语道:“大哥一向心疼玉珠,当是知道玉珠最大的心愿便是离了萧府,过一份安宁自在的生活。你之所言,既非我愿,更要搅得全家不得安生,还望大哥尽忘了这无谓之言才好。”说完,便快步转身离去。徒留着萧山在倩影身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玉珠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想起萧山方才之言,又是一阵皱眉。她不知自己从小是何事做错,让大哥起了这样的心思,可万没有想到,他都已经成家,这样的心思还是剪切不断! 若是她再留在府上,以后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祖母的意思倒是好懂,大约单等温将军来,开口相求,她也好出面做主,让温将军纳了自己为妾,也绝了大哥的心思。 可惜她无意再嫁与何人,就算心怀恩情也万难在此事上屈服。如今萧家的困局已解,她也不宜再留萧府。敬棠与她的田宅便是她最好的退路。 想到这,她回转了屋舍,取出了地契,又趁着珏儿去取参汤的功夫,自己将要带的必要物件,打了个小包,放在了衣箱的最下面。至于尧二少赠与的那一包玉料,玉珠现在才得了空子去看,这才发现这些个玉料竟然个个都是难得的珍品。玉质通透上乘得很。 玉珠咬不准那位尧二少的意思,既然自己知晓了他难言的短处,可是借口雕玉,给了这些上好的玉料来做了好处堵嘴?不过既然他言明要给自己的母亲作归京的手信,自己便也要尽力雕琢出像样的,至于要不要便是他二少的事情了。 这么一盘算,这一包玉料便也一并打包带走了。 只待第二日,玉珠连招呼都没有打,只对珏儿说上街买针线,将两只小包挎在胳膊上,外面披上大氅,带了珏儿便出去了。 等到了街上,她便去街口临时雇了一辆马车,径自去了敬棠所言的邻县。 珏儿才知小姐要离萧府的心思,唬了一跳道:“六姑娘,怎么能这般就走了?老夫人还有老爷少爷那都没有言语一声呢!” 玉珠却不慌不忙道:“若是言语,便走不成了。我在房里给老夫人留了信。信里说了尧二少认出我乃袁家之后的事情,甚是不悦,为了避免萧家再起灾祸,愿除名离了萧府,起居亦有安排,无需挂念。” 老夫人是个明白人,她点到了这里,老夫人当知取舍利弊。她的这点姿色同萧府满门的安康相比,无足轻重。与其辞行时让大哥百般阻挠,倒不如这般一走了之。 不过她走得这般有底气,也要感谢前夫敬棠的费心安排,不然没有落脚之地,在西北这样略显蛮荒的边县,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等到地方,原以为只不过是薄田茅屋,可下了马车,玉珠再次大吃一惊。虽田地在郊野,可是房屋却是县城里独立的宅院,远离了县郊的杂乱。 方正的院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主人房和仆人居住的偏房一样不缺。休整得甚是像样。正指挥两个老仆修葺屋顶的一个婆子见玉珠带着丫鬟进来,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马上问道:“请问,可是袁小姐?” 玉珠点了点头,正要拿出地契,便听婆子笑道:“可算是盼来了小姐,竟是比王公子所绘画像上的还要美!我是赵妈,姑娘看看屋里可短缺了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哪里会短缺什么,心细如王郎,俱是想得周全。县郊的田地已经租给了佃农,每个月的租子不多但也足够支持小院的起居。 玉珠在这院落里全然是自己的主人,竟是觉得生平从来没有这般轻松惬意。 只是叫仆人收拾了一件堆砌杂物的偏房,钉了架子和桌案用来做雕刻作坊。只决心用心雕刻出一件成样的器物,用来感谢陶先生出手救治敬棠的谢礼。 她先前担心大哥会寻来。但是过了半个月,萧家人全无动静。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可是这一日,门口却传来了人欢马叫的杂乱声。玉珠心内一沉,这时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