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壮想,他这辈子是栽在这臭婆娘身上了。 为了一个利用自己伤害主上的女人去死,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孬也太不是东西了,可想着过去那几个月的甜蜜生活,满心悲凉之下便又只剩下了无怨无悔。 他闭了闭眼,再次用力磕了个响头,声音嘶哑地说道:“白先生,求您饶她一命,我愿意替她……” “我喜欢的是常兴哥!我是为了替他报仇才嫁给你的!你这个傻子,你——”雪娘说不下去了,她终于捂着脸失声大哭了起来。 陈大壮一愣,心里突然好受了一些,她还会为他而哭,这说明她心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吧?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秦爷有令,此妇人勾结外敌,谋害老夫人与季姑娘,罪不可恕,明日处决!”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一位面容英武,气质却颇为严肃古板的男子负手而来。这男子就是冷暮,他从不远处秦时的房间里出来,所说的话显然就是代表了秦时的意思。 陈大壮顿时脸色大变,然他还没来得及哀求,一旁刚回过神来的秦母已经急急地尖叫道:“不!别伤害她!” 她怀里的秦临顿时不解地抬起红彤彤的双眼:“娘?” “别伤害她,确实是我对不住素琴母子,她要替他们报仇也是应该的……”秦母流着泪,愧疚又痛苦地捶着胸口哭了起来,“是我,是我做的孽……你们别伤害她,该死的是我,是我!” 众人皆是一愣,白羽恐她病发,赶忙道:“大娘莫要激动,我们听您的就是!阿时那里我会去劝他的,现在……来人,先把这女子押下去关起来,莫伤她!” 冷暮也是知道秦母身体情况的,见此微微拧眉,却也到底没有说什么。 秦母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一旁村人们虽心有好奇,但并不敢多问,很快便带着雪娘下去了。阿浓几人也赶紧扶着秦母回了房间。老太太遭受了一番惊吓,脸色十分难看,又因想起了往事,她的情绪也很不稳定,阿浓见此便吩咐玉竹去厨房熬了一碗安神汤来。 秦母喝完汤之后精神稍稍好了些,只是眼底的愧悔与痛苦仍是如同浓墨一般无法化开。 “娘……”秦临满眼担心地揪着母亲的衣角,想问却又不敢问。 秦母回神看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发红的同时忽然又颤抖着笑了一下,轻声喃喃道:“阿临莫怕,娘……娘没事,娘只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猛地闭上眼,像是在平复心情。好半晌,她终于含着泪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秦临的脸。然后,她抬头往屋外看了看,问道,“阿时呢?” 不敢在这时告诉她秦时受伤的消息,以免刺激到她,白羽斟酌了一下,答道:“村里出了一些事情,他眼下有事在忙,想来一会儿就能来看您了。” 秦母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将目光落在了阿浓身上。 “阿浓,你过来。” 秦母从前都叫她“儿媳妇”,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名字,阿浓愣了一下,片刻才走上前:“大娘。” “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你?你这傻孩子,往后可莫要再这么做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秦母拉着少女的手叹道。 她的眼底是一片从未有过的清明,神色也不再像前些天那般偶尔还会露出茫然之色,看起来已彻底与常人无异,这本该是好事,可阿浓心里却不知为何莫名地突了一下。但这古怪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少女来不及多思,忙轻声答道:“我是看出他们不敢伤害我方才那么做的,大娘莫要忧心,我没事的。” “那就好,只是往后还是要先保重自己,切莫再这样做了,啊?”秦母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拉着阿浓说了几句贴心话,最后才转头对白羽道,“那个姑娘,记得转告阿时,叫他千万别为难她。” 白羽还没回答,秦临已经忍不住了:“娘,到底怎,怎么回事?” 秦母沉默,眼中又露出了悲苦愧疚之色。 “罢了,以阿时的脾气,若不告诉他真相,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