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仍然坚持,挡在他面前, 拦着他的去路,“顾叔那里, 我派书童通知一声即可。春娇阁可不是什么风月之地, 那里的女子弹得一手好琴, 以此谋生,如果错过, 岂不可惜?顾学子连夺三次案首,大家伙都很是敬佩, 恳请顾案首赏脸, 还是说, 顾案首看不起我们, 不愿和我们这群人一起?” 吴敬卓心里还记恨着今晚的事情, 不仅没能在学政大人面前给顾驰上眼药, 反倒是自己惹得一身骚。他本希望借此机会,得到荀学政的赏识,拜荀学政为师,可惜今晚的风头都在顾驰那里,搅了他的计划。 至于邀顾驰去春娇阁,他也是有打算的。春娇阁的女子媚而不俗,既能红袖添香,又能被翻红浪,最受读书人的喜欢。如若顾驰沉迷其中,乱了心神,不出一年,神童也会泯然众人,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继续科考! 顾驰面色平淡,眼神却是冷的,“吴兄想多了,咱们作为同科秀才,我自然希望各位学业有成,何来看不起一说?吴兄交际广,世面广,对此习以为常。可我父母,自幼对我要求严格,不该去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还请大家见谅。顾驰在此向大家告辞,希望咱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吴敬卓看着顾驰离去的身影,狠狠咬牙,他那一番话,不就是在暗讽自己家教不严、作风放荡嘛!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平复一下心情,他重新挂上笑容,“顾案首不愿赏脸,那咱们剩余的人,一同前去可好?” 案首都走了,还有去的必要嘛!再说大部分学子来自各府各县,彼此并不相识,对聚会还真没多少兴趣! 最重要的是,春娇阁冠冕堂皇,芯子里还是那样,雅妓也是妓,大家并不愿意去到这种地方。是以他们也纷纷告辞,各自回去客栈。 徒留吴敬卓一人生闷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给面子! 和他交好的人凑上来,“一群乡巴佬,不懂的享受,他们不去,咱们去,今个正是享受的好时机!” 春娇阁的姑娘,清纯又有风韵,眼睛里像有钩子似的,钩的人心痒痒! 李宏和顾驰一起走回客栈,“我哥去年院试后,也被人邀去那里,说起来文雅,实际上干的还是那种勾当,自欺欺人而已,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流连于那种风月之地!” 顾驰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嫌恶,“一朝考中,放浪形骸,咱们管不住别人,但可以管住自身,这种地方,一辈子都不要进去。” 他自是看不惯吴敬卓的行径,面上和煦友善,实际骨子里烂透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再怎么伪装,也无法掩饰他的本质。 不知是何时形成的习惯,读书人考中之后,去到风月之地一起祝贺,可这事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渐渐的,就出现了类似春娇阁这种地方,里面的摆设、女子和寻常的琴坊无二样,不知情的进去,绝对不会以为这是风月场所。进去先点琴曲,文雅过后,就是另一番样子了。 时下在文人间,还流行一种东西,名为“金莲杯”,选用小脚女子的绣鞋,“载盏以行酒”,这么恶臭的行径,竟引来不少读书人的追捧。 甚至有位读书人,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帮儿瘦弓弓地娇小,底儿尖恰恰地妖娆,便有些汗浸儿酒蒸做异香飘。潋滟得些口儿润” ,令人不忍卒读。 有些读书人看起来正经,实则风流浪荡,打着清高的幌子,做着下流的事情,真是令人反感。顾驰一惯看不起这种人,辱没了文人的风骨和读书的意义。 回到客栈时,顾父还未休息,等着自己儿子回来。 三郎可真是争气,那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秀才,还是在整个河省排名第一的秀才。 时至今日,那人说过的话,顾父还记得很清楚,“你就是个混不吝的,随了你那早死的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永远也别想出人头地。” 想到这儿,顾父长出一口气,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出息,可当初离开家里,不,那不是他的家,充其量是那人施舍给他一个住宿的地方,他一个人吃了不少苦,没有依靠任何人,搬麻袋做苦工,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最后买地建房安了家,和睦幸福,如今小儿子三郎前途无量,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终究是那人眼光不好,自己的日子,未必就比他们差! 这一次在洛州府待的时间可不断,归程的时间定在后天清早,顾父准备下去结算这一段的花销,却没想到客栈的张老板找上门! “顾秀才考中,也是我这客栈的荣幸,顾学子真才实学,令人佩服,这几日的花费自是免去。” 顾父摆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