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谁也没能说服谁,谁也没有向谁让步。墨熄从阴冷的天牢囚室里走了出来。 身后是铁链门锁哗啦的声音,施过灵力的枷锁链子重新将羁押陆展星的牢房重重上锁。 墨熄离开前,侧过脸最后又看了一眼陆展星。 陆展星坐在那一豆油灯的昏沉光晕中,低着头,阖着目。 就在他彻底转身的瞬间,陆展星忽然又抬起头来: “等一下!” 墨熄抿了抿薄唇,侧望着陆展星:“怎么?” 陆展星咬了咬牙,说道:“还有件事。” “……” “既然你来了,我也想问问你。” “你说。” 陆展星犹豫一会儿,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压了许久,都快沤烂了,他也知道若是此刻不开口,以后就再无机会。所以他咬了下牙,终于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和……” 见他神情,听他言语,墨熄心中已有所猜,此刻立在原处,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你对他……你对茫儿……你们究竟是不是……”想要表述的内容太过难以启齿,又是与自己的总角之伴有关,饶是陆展厚颜如此,也不禁有些磕巴了,“你们是不是……” 墨熄道:“是。” 陆展星像是被这句墨熄丢出的亲口承认打了一拳,方才任何的言词都没有此刻墨熄的这一声“是”来得更让他头脑发晕。 从戎那么多年,其实陆展星早就从一些细枝末节处看出了端倪。只是过去出于对顾茫的尊重,他并不好意思直接过问。可是他不问,不意味着他就是傻了瞎了。 他曾太多次注意到墨熄和顾茫对视时的眼神,一次两次,他还觉得是自己想得太过荒唐,可是次数多了,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他们俩之间没什么。更别说他曾多少次见过墨熄等顾茫一起换岗巡查,而等两人回来之后,顾茫的眼尾总是有点红,嗓音也微微带着沙哑。 有一回,他甚至借着篝火,看到顾茫脖颈上有一点啮咬的红痕。 可猜测是猜测,当墨熄真的站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的时候,陆展星还是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他蓦地往后退了数步,坐在石床上,几乎是有些颓然地:“……茫儿他就是个疯子……他好端端地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和你搅和在一起……” 陆展星躬下身子,把脸埋进掌心里用力揉搓着,哑声道:“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出身吗……为什么……偏偏要去争那最不可能的东西……疯子……真是个疯子……” 顿了顿,陆展星几乎是疲惫至极地:“飞蛾扑火有意思吗?他这一生所求的,怎么无论是事,还是人,都是这么地……这么地……” 喉结滚动,唇间落下两个字来。 “荒唐。” 晃动的光影中,墨熄睨着他,过了一会儿,墨熄说:“你别怨他。我与他的事,不是他争的我,是我飞蛾扑火,我纠缠的他。” 说罢,转身,黑袍滚滚拂动青阶,消失在了长长的甬道深处。 是夜,回到羲和府后,墨熄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最后他蓦地从床上坐起,披衣推门,星空透水,碎钻般铺满了整片深蓝色的穹天。 他取了一件斗篷罩在外面,径自又去了杏花楼。 虽然他为了查出更多掩埋在过去的真相,此时不便再出现于顾茫面前,但他仍是忍不住希望能多看八年前的顾茫几眼。 第88章 秘之人 夜深了, 杏花楼燕语莺声丝竹弹拨不绝于耳。墨熄从偏径往顾茫所在的楼台走去,他并不担心被人看见, 因为他身上披着的斗篷乃是岳辰晴的祖父用隐踪鸟的羽毛所制,虽然隐踪鸟的羽毛离体即失效,但是岳家先祖毕竟是炼器大宗师,成功保留了翎羽的特性, 所制的斗篷可有三次隐身之效。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