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未免好奇。难得遇到白家小姐本尊,就是没事也要多看几眼,何况这种情况,一人高呼一声,其余人呼啦啦地争相涌去迎接。见白小姐身上衣裙整齐,只是沾满了泥尘和野草,几处裙裾也被山上荆棘给刮破,人蜷成小小一团,缩在聂载沉的怀里,面朝里埋在他的臂中,看不见脸,但露出了一小段的颈项,白嫩的皮肤上布了几道被芒刺刮破的伤痕,很是显眼,瞧着也愈发可怜。知她应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想必这会儿人还没缓过神。 防营如今地位江河日下,连官兵军饷也发不齐了。从前每逢剿匪,不过是走个过场,甚至还会和积匪暗中通气,借机捞取些好处。此刻见到白小姐这幅模样,却个个变得义愤填膺,保护欲满涨,恨不能提刀上去替白小姐把土匪千刀万剐了才解气,纷纷大骂土匪无良。 聂载沉向防营队的队正借了一匹马,把白锦绣放坐到了马鞍上,嘱她坐稳,叫防营官兵在原地等待上命,随后便在身后无数道艳羡目光的相送下离开。 他牵马沿着山麓走了大约一里多地,身后始终静悄悄,听不到半点声息,有点反常。聂载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马背上的白小姐。 她照着自己刚才的叮嘱,双手紧紧地抓着马缰,视线却仿佛落在自己的背上,瞧着像在出神,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他这一回头,两人就四目相对了。 她一顿,倏然抬眼,视线看着了前方。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动静,有人正往这个方向来了。 聂载沉转过脸,看见白镜堂和顾景鸿带着人从前方山麓的拐角处出现了。 白锦绣也看见了,立刻冲聂载沉道:“快让马停下!我要下来了!” 聂载沉停马。 马是高头大马,背离地很高。她趴在马背上,一只脚胡乱地够着马镫,显得很是吃力。 聂载沉怕她踩空摔下,正想帮她一把,于是上去了一步,手还没碰到她胳膊,她已晃晃悠悠地踩到了马镫,还没停稳,人就跟着从马背上跳了下去,这会儿也不说脚痛走不了路了,撇下他,提起裙子光脚踩着山道就朝前奔了过去。 聂载沉望着她奔走的背影,默默地止步在了原地,再没有跟上。 担惊受怕了三四天,骤然见到家人,白锦绣心情激动,跑出去了十来步,才感到脚底硌得生疼,停了下来。 “大哥!我在这里!” 她冲前头嚷了起来。 白镜堂绕道往这边赶来的时候,眼前不停地浮现着自己妹妹被那个满脸横肉的土匪强行带走的一幕。虽然最后聂载沉涉险过桥追了上去,但接下来的情况将会如何,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父亲在家又怎么坐得住?说他闻讯,人也出了城,正亲自往这边赶来。 日头渐渐西斜,天色眼看就要黑下去了。妹妹要是有个好歹,等父亲来了,他拿什么去脸去见? 他急得几乎发疯,两眼赤红,正拼命地催马前行,冷不防看见前方山麓的道上忽然现出自己妹妹的身影,正冲自己这边奔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心跳得差点没蹦出喉咙,眼看她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就要摔倒在地了,连马都没停稳,一个翻身滚下马背,飞一般地箭步上前,一把就把人给接住了。 “绣绣!绣绣!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白镜堂死死地抓着自己妹妹的胳膊,唯恐一松开,她人就又会从眼前消失。 “哥哥我没事……” 白镜头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看起来确实似无大碍,绷着的那口气还没透出来,一眼就看到她脖颈和手腕手背上的伤痕,立刻回头,冲着身后喊:“医生!快点!我妹妹受伤了!” 他考虑的周全,一早出来的时候,怕妹妹万一有个受伤什么的,特意叫了一名西医随行。 西装革履的医生从后头跟着的一辆马车里爬出来,手里提着个急救药箱,匆忙赶上。 白锦绣赶紧又说自己没大事,叫哥哥不必担心,但边上人声嘈杂,她的话声很快就被吞没,人也跟着被白镜堂给弄到了马车里。 医生一番检查,说白小姐是轻微的皮肉伤,外加受了些惊吓,除此并无大碍,外伤处置过后,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白镜堂终于松了口气。 后头那些人这时也陆续追了上来。原本个个面色凝重,如丧考妣,突然看见白小姐被救下了山,只受了轻微的外伤,看她的样子,确实是好好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又见白家少东家白镜堂的脸上显出几分笑容,也纷纷跟着松了口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