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士兵看见了白锦绣,无心听话了,眼睛不住地睃来。 聂载沉觉察有异,回了头。 “多谢你了……”她的声音细如蚊蚋,自己险些都听不到。 “小事,白小姐不必客气。”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 “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城吧,免得白老爷他们担心。” 白锦绣点头:“好。” 聂载沉叫来一辆巡防营平日用来运货的马车,抱阿宣上去,转头看向白锦绣。 “这里只有这种马车,旧了些,委屈白小姐了。” “没事没事,也挺好的……” 他的语气其实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白锦绣却感到有点不自在,总疑心他仿佛是在讽刺自己,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急忙走到车前,手脚并用有点费力地爬上了高到她腰的马车架子,坐到了阿宣的边上。 一个士兵跳上前头赶车,聂载沉骑马在旁,到前头接上了虎妞,快到城门口时,遇上了刘广和老徐带的一大拨人,刚到这里,见人回来了,原来是虚惊一场,全都松了口气,对聂载沉很是感激,邀他入城同去白家。 “多谢,营里还有事,我先回了。”聂载沉婉拒。 刘广和老徐见他不去,只好作罢。 白锦绣带着阿宣改乘管事赶出来的白家马车。阿宣扭头,冲着聂载沉使劲喊:“聂大人,下回我来找你!你要带我坐汽车!” 聂载沉朝他挥了挥手,骑马走了。管事们吆喝人赶车,赶紧送小姐和阿宣小少爷回家。 今天折腾得实在不轻,白锦绣感到又累又乏,好在很快就到家。 白家大门口,这会儿灯火通明,远远地,白锦绣又看到一辆汽车朝着这边开来,亮着的两只车灯,很是显眼。 起先她以为是谁开了自己的车,很快就认了出来,这不是自己的车。 汽车停住了,她看到大哥白镜堂和另个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朝自己这边匆匆跑了过来。 她自然认得那男子。 顾景鸿,总督府的公子,也是她从前在欧洲念书时就认识了的一个老朋友。 第11章 后天就是白成山的寿日,白镜堂今天乘顾景鸿的汽车回古城,到了还没进门,就得知儿子走丢了,焦急不已,亲自出城找,顾景鸿提议自己开车载他去寻。白镜堂也顾不上客气了,掉头正要出城,恰遇妹妹一行人回来了,知儿子没事,虚惊一场,这才松了口气。 白宅的堂屋里,正焦急等着消息的白成山和张琬琰见阿宣安然无恙,白镜堂也到了,原本凝固的焦虑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白锦绣感到有些惭愧,因为自己的疏忽,把全家上下都弄得不得安宁,于是向父亲和兄嫂道歉,才开了口,张琬琰就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她手:“没事儿,关你什么事!都是下人的不是!你也是吓得不轻了,赶紧坐,缓口气!” 白锦绣感激:“嫂子我没事。” 安抚了小姑,张琬琰转向随丈夫一道进来的客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热情。 “顾公子路上辛苦。好些时日没见,你爹怎么样?” 顾景鸿本就相貌出众,穿着崭新笔挺的新军军官制服,戴帽,立在那里,愈发风度过人。 “白少奶奶客气了。我爹一切都好。这回伯父六十大寿,我爹原本无论如何也要亲自登门道贺的,奈何人在北边,被朝廷的事给羁住了,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交待晚辈来,代替他向伯父贺寿,等过些时日,我爹回来了,再登门补礼。” 他转向白成山,郑重行礼:“伯父您名高北斗,寿以人樽,侄儿景鸿代家父,祝伯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个正二品的地方大员,对一个头上不过虚挂了几个朝廷荣衔的商人这么礼节备至,白成山却也没什么大反应,只笑道:“制台太高看老朽了,叫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