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衙门,如今理藩院官制体统与六部相同,何该有力强治。” 观字说政。 十二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 大清入关后,满蒙虽为君臣,但两方都在刻意弱化这一层关系。蒙古的先后与三代君王联姻,中宫之位,以及遵循立嫡传统而来的大统传承,无不彰显着蒙古的尊贵。先帝那一朝倚重蒙古,自己的儿子凡娶蒙古旗女子为福晋者,若有夫妻不敬之事传之朝内,轻则下旨申斥,重则有降爵之惩。 但这毕竟是一个阶段内,短暂的荣辱与共而已。 君臣有天地之大别,为君为主者,类皇帝这这样的人,早就把眼界四海天下地放了出去,怎肯让自己后代子嗣的血脉被迫延续自蒙古一脉,怎容忍治国安天下的大事,要受蒙古势力的掣肘。 十二想完这一通,不由抬头对皇帝由衷道:“皇上圣明。” 皇帝应道:“木兰其所乃八旗游牧地方,甚属紧要。”说着,他就着手中的点向王授文道:“这样,王授文,你手上拟的旨放一放,今儿晚了,明日你和程英,并豫王都议一议,看在理藩院下,如何设巡按御史的职。议好了拟旨,朕一并用玺。” 王授文忙起身应“是。” 十二道:“皇上,今年八月的秋弥……” 皇帝压手示意他暂时止声,自己从案上拿起那本留中半月的折子,“朕晚上复达尔罕的这一本,等朕复完,再同你议八月的事,你如今且知道一样,今年的秋弥,朕是要去的,也要奉皇太后去热河行宫疗养。但今年不同往年,内务府和热河两处,着手必要的事,余下的,让朕再想想。” “是,臣明白。” “嗯。跪安吧。” 十二辞出去,王授文也正准备跟着一道辞出。 谁知还没开口,却听皇帝道:“王授文,朕有话问你。” 王授文只得站住,回身垂首候着皇帝的问。 皇帝搁下手中的笔,靠坐在书案后的禅椅上,平声道:“朕听豫王说,你不肯准王定清向内务府递职名请见皇贵妃。” 皇帝一下子从政事里抽离出来的,说到了家事上来,王授文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正思索凶吉,却见皇帝交手抵下颚,看着他道:“什么缘故。” “子……不识体统。” 皇帝白了他一眼,压声道:“王授文。” “欸,臣在。” 皇帝的声音一重,王授文慌地屈膝跪下。那膝盖和地面磕碰的声音,引得皇帝闭眼侧面,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父女两个也是有默契,彼此明明牵挂思念,在他面前非得装得一副恩断义绝的模样。 “起来起来。朕提这个事,不是要斥你。朕……” 怎么说呢,直说自己想让王疏月见见她父亲,和她那个即将远任的兄长吗? 皇帝抓了抓头,实在说不出口。同时也搞不明白,明明是王授文忧惧外戚之嫌不敢过多与王疏月接触,自己大度给他们父女,兄妹施恩,怎么到头来,皇帝还觉得自己反而怯得很,好像话一旦没说好,就会丢了威严,或者,又吓到这个酸腐老头,越发要和自己的女儿断绝关联。 “何庆。” “奴才在。” “传朕的口谕,命王定清明日向内务府递职名。” “啊……” 何庆被这突如其来的口谕给逼地发懵了。眼见皇帝要发作,赶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是,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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