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可奈何地摆手:“行了,随你。“ 说完撩袍坐下道:“你今日在永和宫守了一日,累吗?” 王疏月摇了摇头,“您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不在,永和宫那边便是个人尽个人的心,我和成妃有多少情分,我就尽了多少心,不曾勉强自己也就不觉得累。” 皇帝细掐了掐这句话,到觉得很意思。 “你很少说这样痛快的话。” “是见您不痛快,才不想拿捏,索性胡说。说错话了,您就着骂我一顿,说不定心绪就开了。” 皇帝笑了,“说得朕总骂你似的。” 一面说着,一面拿筷子夹了锅子里剩下的一片鱼肉。 王疏月忙起身摁住他的筷。 “欸,主子,这可吃不得。您要害死奴才吗?” “有什么吃不得的,连试菜都省了,你给朕坐着。” 说着,皇帝已将筷子送入了口中。 鱼肉已经炖老了,有些发柴,但滋味还是浓的。 皇帝吞下鱼肉,又夹了一片豆腐。 “看着你吃鱼吧,觉得还能凑合吃那么两口,盛碗饭给朕,就着这鱼汤,朕吃几口就罢了。” 王疏月无法,只得起身去盛饭。 皇帝却看着她手腕,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问朕大阿哥的事。” 王疏月垂下眼来,仔细替他添饭,一面柔声应他道: “听说您去见了太后娘娘。回来就闷着看折子,既知道您为这事在为难,奴才又怎么好问。” “呵,才说了你痛快,又没意思了。” 王疏月将添平的饭碗放在他面前,望向皇帝。 “您既问奴才了,那奴才就跟您说句逾越的话。” “说。” “奴才……很想照看大阿哥。” 皇帝端起碗笑了笑,平声道:“朕以为你再大胆,也不会开这个口。” 王疏月起身,屈膝在他腿边跪下来。 “跪着做什么。” “奴才想大阿哥好,但奴才也不知道,这样究竟对不对。” “没什么对不对的,太子之位,朕要给朕的嫡子。至于恒卓,朕想把他交给一个真正疼他的人。王疏月,你知道前日成妃请见时,对朕说了什么?” “什么。” 皇帝收回目光,仰头叹了一声:“成妃跟朕说,她一辈子都没有求过朕什么,死前唯一所求,就是要朕把恒卓过继给你。” 成妃有此请求,王疏月到并不意外。 “那……主子您是怎么想的。” “她的确从来没有求过朕,朕这一回该应她。再有,王疏月,的朕长你近十岁,大阿哥跟着你也好。若有一日,朕不在了,恒卓就是你的倚靠。朕吧,以前对你不太好,这一回算朕补偿你。” “不不,不是补偿,是恩赐。主子,我也近二十了,虽常常嘴上说着不在意孩子,但也万分想在这个世上结一段母子的缘分。” 皇帝道:“你说恩赐就恩赐。总之,等成妃大殓过后,朕来和皇额娘说,你就别开口了。在翊坤宫等朕的意思。” 说完就着半冷鱼汤两三口吞掉了碗中的饭。 “起来吧。朕很久没让你跪着了,看不习惯。” 他一面说一面向她伸出手。“起来去传水,朕要洗手。” “好。” 她应着声,借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皇帝刚想要松手,却又被她一把握住。 “怎么了?” “后日大殓您去吗?” “不去,松手。” “前尘往事,哪有不需要告别的。” 皇帝一怔。 前尘往事须有相别。其实皇帝也觉得,有没有情,有没有亏欠,彼此都该在阴阳之间做个仪式上的了断。 也是。 除了她王疏月,此间,谁还敢猜他到这一步。 那夜王疏月没有歇在养心殿。 回至翊坤宫的时候金翘正坐在灯下一面做女红,一面等着她。 见她回来,便出去替她传水进来,服侍王疏月盥洗。胰子洗下脂粉,浮在盆中,王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