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月将大哥的脑袋揽过来。大阿哥就往她身旁贴。 王疏月低头看了看大阿哥,对皇帝笑道:“您那是什么书。” 皇帝道:“一本地志。” 王疏月明白过来,这是当爹的太严肃了,逼得大哥单独跟他处着,就手足无措,非得抓一本书来做个势。 想着,便将大阿哥搂到怀中坐着。 “您这儿既有了我们大阿哥陪着,召妾过来做什么呢。” 皇帝朝她拎过去一只空杯。 “王疏月,你泡的茶,朕这半年喝惯了。” 大阿哥还没大听懂皇帝的意思,又不敢跟皇帝说话,便抬起头来对着王疏月道:“和娘娘,您要跟儿臣一起陪着皇阿玛吗?” 说这话的时候,手却把王疏月得袖口捏得紧紧的。 “对,不过和娘娘啊是想多陪陪我们大阿哥。”说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王疏月。” “啊?” “你……” “皇上,大阿哥面前,给妾些体面,等到了热河,您在慢慢训斥妾。” 说着,又拿糕饼逗弄大阿哥去了。 皇帝被她抵得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阿哥坐在王疏月怀里吐了吐舌头,小手儿啊把王疏月抓得紧紧的,生怕她说话不算数走了。 去热河的这一路到是很平静。 虽在路上,却跟在畅春园和紫禁城没什么区别。皇帝仍然很忙,平时在车上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看书。一旦驻跸便召集议政大臣议事。要么就是连夜连夜地和王授文,程英这些人看折拟旨。 出了紫禁城,在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和门门道道的阻隔,王疏月到是远远地见过父亲几次。 王授文还是老样子。 黑瘦黑瘦的,腰也有些佝偻。 他也看见了王疏月,但是碍于身份,还是不敢贸然与王疏月说话,只得远远的请个安。那一抬头啊,目光中对女儿的疼爱和担忧,不需言表。 皇帝还是把王疏月带来了。 皇帝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女儿,但这也是在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王授文和先帝君臣相处过,他打死也不相信,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会像他维护包容吴灵那样,维护自己这个和她母亲一样冰雕玉铸的女儿。 王疏月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忧虑。 北出紫禁城,那一路上的风光实在是好。九月初,秋草正劲,干冷的风都吹不斜。万里晴空偶见漏秋的大雁独自飞过。每至黄昏时,天地之间撒满金阳。 若驻跸的早,王疏月便要在营帐外面立一会儿。 抬头迎向那大千世界中光芒。 她以前喜欢黄昏,是因为她出生的时代和前明的命数都像极了这盛极而衰,衰极而回光的景色。如今,人出了紫禁城,不再有这些沉重的东西附会其上,她才终于慢慢感觉到了,黄昏金阳的美。 余有光热,不至冷寂。 大阿哥自从发觉了自己的皇阿玛会在王疏月这儿吃瘪以后。就一直要跟在她身边。 有的时候,也会要王疏月抱着四处去走走。 “和娘娘,您真好。” 王疏月搂着他在河边慢行。 她穿了一身黛蓝色氅衣,外头照着品月色夹绒坎儿肩,袖口滚着毛儿边。她仍比寻常人要怕冷些,那毛儿边在大阿哥的鼻子上撩拂,引得他打了喷嚏。 “怎么了,冷吗?” 她忙将让人拿了张毯子过来。细致地把那小人儿裹住。大阿哥钻出头来,脸蛋儿被秋日的夕阳照得红扑扑的。 “儿臣不冷。儿臣可不像和娘娘那样怕冷。” 王疏月笑了:“当着你皇阿玛你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那是和年娘娘好。” “你额娘和你皇额娘,待大阿哥,那才叫好。” 大阿哥道:“额娘和皇额娘待儿臣是好,皇阿玛也很疼儿臣,但是,他们都会催着儿臣念书,儿臣有的时候发热了,身上痛,额娘和皇额娘,也不会纵容儿臣偷懒。但和娘娘您会。您在的时候,皇阿玛都不怎么骂儿臣。” 王疏月摸了摸他的头。 “大阿哥是你皇阿玛的长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