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圆圆都很好,还有太医从旁照顾,我再没有不放心的,就想出去走走看看。” 宋瑶听说她要走,心里当然是千万般的不舍。但是她知道赵颐宁的苦楚,她上辈子被困在侯府里半辈子,现在想到处走走看看,也很在情理之中。所以她忍住泪意,笑着应好,又叮嘱她道:“宫里就是你的家,你随时去,也随时回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 赵颐宁也笑着应下。她自然是要回来的,她向往自由,但是同样向往家人的温暖。 宋瑶和她的孩子,都是她的家人。 “要时不时给我写信,每个月都要写,换了地方也要写。” “好。” “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别人的命再紧要也没有你自己的命紧要,不要为了救人送了自己的命。” “好。” “要回来过年的……不对,还有中秋、重阳什么的,总之逢年过节都要回来。” “好。” “一定、一定要回来啊。”宋瑶最终还是落下泪来。 赵颐宁抱了抱她,再次低低而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 赵颐宁离开京城之前,宋瑶带她见了两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神情疯魔的妇人,和一个同样衣不蔽体,但表情呆滞,眼神涣散的年轻妇人。 赵颐宁仔细一辨认,才看出那是曾氏和赵安宁。 赵安宁早就被陈香草给换了出去,嫁到了乡下的地方。她变成现在这样,赵颐宁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赵安宁甚是高傲,在知道自己农家女的身份后还想着攀高枝,享受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猛然从云端跌落地底,她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宋瑶告诉她:“赵安宁被嫁进大山没多久就逃跑了,也是她运气不好,天黑的时候掉下山去撞坏了脑子。从那之后真的是再也没人分辨她是农家女还是假千金了,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她被送回了陈家,和陈家所有人一起变成了乞丐……” 登上后位的宋瑶并没有忘记自己要帮赵颐宁报仇的初衷,尽管赵颐宁自己没提,她还是让人去办了。 但那个位置的她,根本不用特地提起,当她派去的人查到陈家的时候,陈家一家子已经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外面想着撞木钟的人也不是傻的,得知陈家人得罪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自然就把他们处置了。 同样的,赵颐宁真千金的身份也被公之于众,曾氏自然也是落不着好,她包庇当年知道内情的仆妇而不发的事也被一道宣扬了出来。 勇勤侯直接就把她给休弃了,连曾氏的娘家都不敢收容她,只把她放到城外的庄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曾氏受不住这个打击,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了。 她甫一看到赵颐宁便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无奈她身边有人看守,立刻就把她按倒在地。 曾氏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她死死地盯着赵颐宁,口中大喊道:“王家姐姐,是我先看中小侯爷的,你为什么要同我争,为什么……”这俨然是把赵颐宁看成了他的亲母王氏。 说着曾氏又癫狂大笑起来,“王家姐姐,你不是很本事嘛?!仗着自己的家世轻易地就嫁给了侯爷,可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早呢?你的儿子叫我养废了,你的女儿被人调包了,你在九泉之下还能瞑目吗?!” 宋瑶厌恶地皱起眉头,下头的人立刻就把曾氏的嘴给堵上了。 赵颐宁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对曾氏和赵安宁、陈家人的仇恨,但她到底不是圣人,终究还是难以忘记他们加诸她的痛苦。 如今看着曾氏和赵安宁这般,听说了陈家人的境况,她心里最深处的郁结,终于完全解开了。 她和宋瑶说谢谢。 宋瑶摇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后你想怎么处置他们,任凭你吩咐。” 赵颐宁又回头看了一眼曾氏和赵安宁,突然就笑了,她说这样就够了。 曾氏和赵安宁、陈家人是最想往上爬的人,如今他们被压到了地底,疯的疯,傻的傻,再无半点成为人上人的可能。这已经是比要他们的性命更可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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