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处僻静的山坡高处向下俯视。 王馆长蹲在地上,用膝盖当桌子,把白纸叠好铺平,拿着笔在上面画。 他的画功不敢恭维,画的四不像,我在旁边看着忍住笑。 他回过头说:“藤善,震三,你们过来看。这座建筑的样式你们见过吗?” 我咳嗽两声:“是不是仿建武汉黄鹤楼?” 王馆长摇摇头:“外行人看觉得差不多,内行人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眼前这座建筑的格局,名为明堂辟雍。” “怎么讲呢?”藤善赶紧问。 “所谓明堂辟雍,是中国古代的皇家礼制建筑。辟雍指的是外面的水池,明堂是水池上的方形建筑。” “皇家礼制?什么意思,难道……”藤善难以置信地说:“……王时玮想当皇帝?” 王馆长道:“他还没这个野心,这种建筑的功能你们知道吗,是古代天子和天和神交流的,用来祈祷、祭祀这些活动。你们看,”他指着山下这座古建筑说:“四面围墙,四向院门和四角曲形配房围成的方院,整个建筑形成环水方院的格局。咱们现在没进去。如果进去的话,能看到底座有十二堂。你们看,第二层和第三层外面四角各有一亭,象征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 藤善叹了一声:“非常讲究啊。” “必须的。”王馆长说:“我从小就认识王时玮,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心思缜密。如今造了这么一座建筑作为大用,必然每一处细节都要仔细处理。” “那是什么?”我看到建筑最高层的天台上,放着一个仿古的东西,类似于日冕。 这东西大概能有两米左右宽窄,有一个圆形的横截面,歪斜一定角度半面对天空,下面是个厚厚的底座。 在这个东西四周拉着栏杆,不少游客在这里合影。横截面光滑如镜,上面什么也没有,有游客靠近便会在表面映出影影绰绰的影子,咔咔拍照中,横截面便会闪一闪。 王馆长略愣了一愣,想起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册子是用a4纸裁出来的,线织在一起,上面是油笔画的涂鸦,看笔体应该是王馆长自己画的。 他翻到其中一页,我和藤善在旁边看着,看的清清楚楚,上面的图案和楼顶的这个东西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藤善惊讶地问。 “这本册子,”王馆长摇了摇:“是我凭着记忆画下来的,都是儿时看过家族内典籍中的一些秘辛。此物名为炼阴仪,专门搜集月光和人的气息。” “干什么用的?”我问。 藤善道:“太阴炼形,需要吐纳月华太阴之力。积累太阴之力入体。” 王馆长说:“不错,这种法器就是为了吸取月光精华,还有人的生气。” 我指着天台上这么多人,有些磕巴了:“这些游客在楼上,会不会……” 王馆长点点头:“这也是风水局的一部分。王时玮通过免费开放,让游人进入,通过特殊的风水格局来狂吸人气,输送到墓室核心。如果猜的没错,藏在这座古建筑里的墓室应该就在炼阴仪的下面。” “我们怎么办?”我说。 藤善提议:“等人少的时候,咱们进去看看?” “不能等到那时候。”王馆长道:“人越少越危险,最好的隐藏方法就是藏于人群之中,咱们现在就进去踩踩盘子。” 我们三人在路边买了三顶很普通的遮阳帽,压低帽檐,跟着人群往里走。走过水桥。来到古楼的门口。四面大门敞开,有一些人能看出是工作人员,正在巡逻。 打着的旗号是防火防盗,可这些人的眼睛贼亮,不像是普通保安。 “坏了。”藤善说:“我不能进去。好几个人我都认识。都是养生会所的。” 他示意自己先撤了,让我们到刚才的山坡集合。 我和王馆长背着手,跟着人群走了进去。古楼外面雄伟,走进去也超大,果然如王馆长所说。一楼一共分为十二室,也就是十二堂,有的房间放着古画,有的挂着诗词歌赋,有的挂着山水。现在的游客多少也有点素质了,没看到有乱涂乱画,满墙刻字,随地吐痰的。 我们一路盘旋,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和三楼,站在栏杆处凭栏而立。下面波光粼粼,水风习习,景色确实非常优美。我们又到了最高层的露台,王馆长和我正要到炼阴仪那里去,忽然他神色一凝:“我先下去,你再看看。” “怎么了?”我疑惑。 他撅起嘴示意我看,我看到在炼阴仪旁有几个人像是防贼一样看着来回的游客。王馆长轻声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