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给唐突的姑娘家似的往后退了退,但才一退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又赶紧站住。 楚寔就像没看见似的道:“手怎么这么冰?赶紧上床去吧。” 季泠点点头,如蒙大赦一般地走了。 楚寔走进净室,洗澡水下人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伸手试了试水温,即便是现在,都感觉烫人,楚寔心里嘀咕道,这水温烫猪毛都可以了,季泠是怎么忍受住的? 季泠刚转出来,就见繁缨手里捧着干净的衣裳正要往净室去,看见她,就墩身行了礼。 季泠点了点头。 待楚寔洗漱出来时,芊眠正在给季泠梳头,而繁缨则上前踮起脚给楚寔整理衣领,继而再整理腰带以及荷包。 两方都是无声无息的,整个内室寂寂无声。 楚寔不说话,季泠就更找不着话说。 到楚寔的衣襟整理得一道褶子也没有之后,他走过来从芊眠手里抽出宝相花金簪,对着季泠的头看了看,从左侧插了进去。 对女子而言,这就是极其亲昵的行径了,她还从没跟男子这般亲近过呢。季泠脸一红,听见楚寔说“走吧”,也就没顾得上再红脸,慌张地站了起来。 芊眠赶紧上前替她整理衣裳,繁缨也恭敬地上前一步,躬下身帮季泠整理腰带。 季泠完全不敢去看楚寔,一直都低着头。 芊眠将季泠送出门,给她披了件猞猁狲毛的披风,又把手炉装在暖袖里递给季泠。 楚寔侧头看了看季泠,这个天气,他已经只穿一件夹袍了,连夹棉都不需要,便是繁缨等女子也不过穿一件薄薄的夹袄,哪里像季泠这般,还跟在过严冬一般。 “落水之后就一直这样么?”楚寔问跟在他身后半步低头走路的季泠道。 “嗯。”季泠抬起头应了一声,以为楚寔还要再说什么,可他却望向了前方没再开口。 季泠也就重新低下了头,她的膝盖又开始疼了,针扎似的,每走一步路就在受刑,可不仅不能皱眉呼疼,脸上还得做出若无其事的神情。 然后季泠就感觉楚寔放缓了脚步,等着她一起走,还将手掌贴到了她背后,跟昨晚一般,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 季泠侧头偷偷瞧了一眼楚寔,哪知正碰见楚寔也在看自己,脸不由又红得关公似的了。 到了嘉乐堂,季泠和楚寔联袂而入,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片敞亮舒坦,任何人看到如此美好般配的一对儿璧人时,都会觉得眼睛舒服。 季泠今日穿了件朱红缠枝牡丹的织锦缎袍,领口裹着白狐毛,虽然臃肿,可她身段太瘦了,又高挑,这么一身在她身上反而显得挺拔端庄。 一张脸欺霜赛雪,玉骨冰肌,被朱红色衬出了一丝桃花粉,尤显得娇嫩妍丽。和高大清俊的楚寔站在一处,就像是玉树仙葩,看得人心旷神怡。 若是撇开季泠的出身和略显笨拙的性子,苏夫人觉得光看脸,季泠还衬楚寔的。但是娶媳妇哪儿能只看脸呢? 苏夫人忍不住撇了撇嘴。 季泠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上前给老太太跪着请了安。她只是嘴笨,性子又安静,但人并不瑟缩,毕竟是老太太养出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很叫人喜欢。 老太太既然已经接受了季泠成为她孙媳妇的事儿,也就不会再挑剔,只会往好的方向看,于是笑着喝了季泠敬的茶,给了红包。 季泠接过红包,正要起身,却感觉旁边的楚寔托了托自己的手肘,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朝楚寔笑了笑,表示谢意,然后便被他带着走到了大老爷和苏夫人的跟前。 苏夫人瞪了一眼楚寔托着季泠的手,别以为她不知道,昨晚楚寔压根儿就没碰季泠,床铺是干净的,也没有元帕,现在在她跟前做什么亲亲我我? 但苏夫人心里清楚着呢,楚寔这般做就是为了让她这个做娘的知道,季泠已经是他媳妇了。 当着老太太的面,苏夫人也不能给季泠难堪,艰难地喝了口媳妇茶,不过碰了碰嘴角就放下了。 有老太太在,季泠的见礼都还比较顺利。 次日便是归宁的日子。若季泠嫁的不是楚寔,她归宁的时候就该回楚家,可现在她则需要回她姨家。 余芳一家如今已经搬到了果子巷,因为江二文开始做生意的缘故,不用再给束脩,所以家里的日子也过得轻松了些。当然跟楚家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怕是连楚寔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季泠早早地起了床,挂记着今日能回她姨家,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