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同他分辨一二,单单只见他这副贱兮兮的神情,便知定是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 拿腔拿调的话还没等让温方开口说上几句,他那里便没了耐烦,冷着声音唤了句宫十一,便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接着大夫温方,连个抗议的机会也无,便让人提着,扔回了药庐——反省去了。 这下柳二爷总算得了清静,摆摆手挥退了芣苢,便独自一人坐在诺大个书房内,同沈鱼那盘棋才将将下完,黑白云子便错落的分布在那泾渭分明的棋盘上。 他弯了弯嘴角,伸手捏起棋盘旁放至的一颗白玉剔透的棋子,方才二人对弈时,沈鱼一直将这一颗放至手里把玩。他盯着那棋子瞧了片刻,也未瞧出个什么特别之处,复又丢回围棋罐内,收了棋局。 走至书案前,铺上一纸生宣,提笔欲写,却又发现那笔正是沈鱼写药方时用过的,瞧了一会儿,才着手挥墨,笔尖至生宣纸上蜿蜒游走,几个大字,顷刻间便落成了。 春时风入户,几便落青衣。正是沈鱼初时写的那句。 他又从书案一侧的锦瓶中拿出一幅装裱好的画卷,铺至桌案。 梨花依旧,春景依旧,沈鱼那字也依旧。 柳二爷伸手抚一抚那画卷上早已经干透了的字迹,一抹笑意不自觉便浮至眼底心头。 恰巧宫十一回来复命,柳淮扬未语,只抬了抬手,宫十一便躬身抱拳闪退了出去。 柳淮扬收起方才温情脉脉的笑意,眯一眯沉眸,便想起沈鱼那片被大夫温方唐突了的袖角。 突然便没了心思,收了画卷,掩了笔墨,从新回到春榻旁,思量片刻,瞧了瞧时间尚早,便唤了芣苢进来。 只吩咐一句:“你且去瞧瞧姑娘现在可是歇了?若是歇了便莫扰了,若是未曾歇下……”柳二爷沉吟一下,才道“你只回来知会爷便是。” 芣苢听自家主子吩咐完,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只觉得的心中十分不解。这不是前脚才刚将个人送走,怎么一转眼便又让瞧瞧歇下未曾,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哟? 沈鱼从荷池中采了几捧荷叶回来,又想起晚膳时分,柳淮扬用的甚少,瞧了瞧手里的新荷,心里有了计较,便想着去小厨房里煨上一碗荷叶粥,算做宵夜。 将个砂锅子洗得干净,添上一瓢水,抓一把香米,配几粒枸杞,初夏里新鲜稚嫩的荷叶将将摘下来的,随手撕上几片待粥煮的九分熟了,才至入锅中,再撒上一把冰糖,只等着火候到了,便盛入一旁早就备好的青瓷碗小盅里,送至二爷身前。 芣苢过来的时,沈鱼正端着个红漆托盘跨出小厨房的门槛。 沈鱼瞧见急慌慌走向前的芣苢,弯着一双晶亮的眼睛问一句:“可是爷寻我过去?” 芣苢瞧着她手早托盘里的青瓷小盅,又想着自家主子方才不甚明了的吩咐,只点了点头应是,伸手接过沈鱼手中的托盘,走在前面引路。 沈鱼也不推辞,便由着芣苢将个托盘接了过去。跟在他身后朝着柳淮扬书房方向一前一后的走去。 芣苢引着沈鱼走自书房门前,才将个托盘递还给她。敲了敲门,等里面应了,才对沈鱼说一句爷在里面等您,接着便立在书房门口一侧,并未有一同入内的打算。 沈鱼推门,入了进去。 柳淮扬手里拿着一本书册,歪在那春榻上瞧的津津有味。 待沈鱼将那盛粥的小盅子放置春榻旁的小几上,弄出点声响,才惹的二爷将个视线从书册上移开。 沈鱼屈一屈膝,叫了句二爷。 柳淮扬应声盯着她仔细瞧了片刻,灯光下的沈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几分盈盈可爱,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也显得灵动了几分。 收了打量的视线才温声问了句:“可是后悔没听爷的话,早些离开。” 沈鱼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思转了几转才道原来说的仍旧是先前温大夫那一出,不自觉抚了抚衣袖,松一口气笑道:“是有些悔了,若早知道温大夫如此……奴婢定会早些躲了了事儿。” 柳淮扬勾了勾嘴角,却也没别的话。沈鱼瞧着他苍白的面色,竟是透出些落寞之色,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