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想到,这些年藏在暗处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你。要不是我后来反复去查,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这么一个从小被当做看家犬养大的,最后竟然反咬一口,咬死了主人。”说着,他脸上竟出现一丝叹息遗憾的神色,“只可惜,这么天赋异禀又心思深重的苗子,竟然是个痴情种。” 白修诚脸上的笑变得决绝,“痴情的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巨响,仿佛是地表崩塌震动的声响。白修诚手一挥,隔绝他们与外界的烟雾开始弥散,“时候到了。” 白雾之外,发着红光的冲击波从昆仑虚市上空震荡开来,巨大的波动扬起狂风,风中满是尘埃与溃散妖气的味道。卫桓被这风吹得后退些许,努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冲击之下动荡不堪的都市脆弱又灰暗,曾经隐形于其中的各处结界如今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破碎崩塌,只剩下西处最后完成的一片红色结界,笼罩着山海。 云永昼一瞥,看见了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科研处组,方程也在里面,他们似乎在勘测着城市震况。 “昆仑虚地基较三十分钟前下降2.31米!中心震感已达7.8度!” 城市之中还有转移市民的结界圈,远远看去如同小小的萤火,脆弱而执拗。而此刻,这座城市的边境依旧充满了正在想尽办法往外逃生的民众,他们找不到可以直接转移的穿越结界,只能拼了命的跑向城市边境,祈求山海战备军将他们带走。 这些哀求声与震荡后的惊鸟发出的悲鸣混杂在一起,飞上云霄。天空中,昆仑虚最外层的火凤结界已经彻底粉碎,被暮风一吹,如同烟霞一般飘散。原本支撑着昆仑虚的灵力在动荡,这灵力似乎与卫桓同根同源,他血脉里的某种力量同样在涌动。 “凤凰给昆仑虚设置的结界彻底碎了。”白修诚冷静地旁观这一切,抬眼朝苏不豫使了个眼色,苏不豫点了点头,对着通讯器似乎下达了什么命令。卫桓看着更多的山海学生从昆仑虚边境的结界出现,手中拿着统一的空间器。 卫桓看向白修诚,“你早就知道。” 白修诚面色坦然,“白泽一族通晓妖域万物,我从出生就被告知了昆仑虚的命运,这座至高无上的妖都其实全靠凤凰肉身化作的灵根撑着,最多撑不过一千年,如今已经穷途末路。如果你是我,知道昆仑虚在你活着的时候就会坍塌,你会怎么做?” 卫桓没有回答。 “如果我只知道昆仑虚的末日却不知道任何解决办法,这也罢了,我也左右不了一个城市的终结。”白修诚的脸上忽然间出现一丝欣喜,“可我偏偏找到了办法。当我占卜出你天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使命,上天知道这座城市甚至整个妖域都会有此一劫,而你就是破解这个劫难的解药。他把这个解药交到我的手里,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天分被埋没,泯然众人?”他的神情恳切,和他曾经无数次和卫桓讨论生命讨论山海未来时的神色如出一辙,“你的天分并不仅仅是天分,你不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云永昼的光刃出现在白修诚的面前,直指他的脸孔。 他的喉舌实在太具有蛊惑性。 白修诚笑了笑,身体又一次化作烟尘。再度出现的时候来到了卫桓的面前,他的手放在卫桓的肩上,一脸长辈应有的关爱。绕着卫桓的身体走在空中,脚底是虚渺的雾气。 “不过后来我发现,就算救了整个昆仑虚,我们也救不了妖域。金字塔顶端的腐败无能已经侵蚀了整个妖域,我必须把他们除掉,金乌也好,对妖域有威胁的人类也好,都必须肃清。只有将金字塔顶端清扫干净,流淌下来的才会是清泉,而不是肮脏的污水。” 卫桓冷静地看着他,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些山海学生的身上,他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这一个个手中拿着的空间盒里装的无非就是山海的东西,“所以你放弃昆仑虚,也放弃山海了。” “你从小就这么聪明,瞒不过你。”白修诚笑起来,“我现在想通了,拯救一片土地算不得什么使命,只要我站在最高的地方,可以拯救和改变的就更多。我不介意花时间建立一个全新的山海,我有的是时间。” 卫桓心中生寒,说到底,白修诚已经变了,如果说最初的他不过是因为自己过于极端的救世主念头做出伤害和牺牲别人的行为,至少从根本上来说他一直默默坚持着挽救昆仑虚的目的。 “你不是救世主。”卫桓直接戳穿他漂亮华服之下不择手段的内心,“你已经被权利侵蚀了,你尝到了权利的甜头,不满足只做一个大学的校长,你想要更多,想成为整个妖域的主宰,想控制更多的妖甚至是人,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放弃你一手建设的山海。” 白修诚不堪被他拆穿,眉头拧起,固执道,“山海离开昆仑虚一样可以存在。” “那这些普通市民呢?” 扬昇听出一丝不对,“卫桓,不要再跟他争下去了。”他很清楚卫桓的个性,白修诚的话无疑是从另一个角度将他推入死角。 燕山月的狐尾在暮色中摇摆,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