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是他一如既往的作风。 赵祝升也看完了,问:“你打算回信吗?回信就等于愿意帮他了。” “不。”阮苏摇头,合上信说:“不是帮他,是帮国家。打了这么多年的战,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我们当初什么忙也帮不上,这点小忙总是可以帮的。” “小忙?” 赵祝升道:“他信里说得是一些人,不是一个人。你想想为他们办.证件要花多少精力,多少钱?他们来了得有地方住,得有饭吃,作为重要的人还不能吃太差,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得养他们多久,什么时候才算战争平定,这就是养了一群祖宗啊。” 阮苏笑道:“没关系,你忙公司的事就好了,这些人我来安排,他们的钱我自己出。” 这话一出,赵祝升的脸色更加难看,过了会儿低声问: “你就是舍不得拒绝他对不对?” 阮苏叹气,“阿升,我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当初就不出国了,直接留在他身边多好?事实上今天就算是别人寄来这封信,我也会答应。将来安安和音音迟早有回国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踏上那片土地时能自豪地想,我爸爸妈妈也为国泰民安做了贡献,不止是危难之际临阵脱逃的懦夫。” 赵祝升哑然无声,片刻后自暴自弃地说:“好吧,随便你。” 她拍拍他的肩,上楼写回信去了。 一个月后,八位科研专家抵达多伦多市,阮苏亲自开车去接他们,赵祝升嘴里说不愿意,却身体力行地陪她一起去了。 专家们都有一定年纪,最年轻的那位也有三十五六,看见阮苏后连声道谢,感谢她提供帮助。 阮苏又拦了几辆出租车,把他们接到镇上。 她专门租下一栋房子给这些人住,请了佣人给他们做饭洗衣服,照料他们的生活。除此之外证件已经提交申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下来,生活物资采购齐全,在这里住个一年半年的没问题。 当天晚上众人一起吃饭,专家们知道她出国多年,向她说起国内的事,尤其是林清。 据他们所说,林清占领晋城后并没有驻扎太久,三四个月后就选择了战略性撤退,但是一并带走了许多资源和人才。撤退中途他加入了一股新的势力——从赣城走出来的一支庞大军队。 他的人马被收编,本人则由将军转为师长,继续奋勇抗战。根据目前的战况来看,收复全国的那天指日可待。 在他当上师长后不久,登报公布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不是林清,而是林清曾经的战友段瑞金。林清因私下通敌被赵凯旋秘密处死,因当时正在打战,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段瑞金顶替了林清的位置,继续指挥战斗。 至于他身边的林太太和儿子,则是林清的遗孀,已被他送回林太太的家乡安置。 专家们虽然潜心学术,但聊起这些事来,不由得热血沸腾,你一句我一句。 赵祝升听了半天,得知段瑞金原来没结婚,心中不愿相信,问道:“那他后来结婚了吗?” 一个专家摇头,“没有,据说组织里提出过好几次要帮他安排,都被他拒绝了,唉,不知道最后会花落谁家啊。” 有人反驳:“段师长那样的人能是花吗?是英雄,是伟人!伟人是不需要家庭的,一生都奉献给国家了,跟咱们不一样。” “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伟人怎么不需要家庭呢?我看伟人恰恰是最需要家庭的,而且需要一个完美的家庭,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不可能……” 几个人各执己见,吵了起来。 赵祝升本来有些心情低落,听他们吵架听着都乐了,下意识地扫了眼阮苏,发现她在对着盘子发呆,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才扬起来的笑容又消失了。 吃完晚饭,与专家们道别,二人步行回家。 天色已黑,路灯亮了起来,道路平坦又安静,偶尔有昆虫从面前飞过。 两人并肩而行,中间隔了差不多半米的距离,宛如一对认识不算太久的朋友。 赵祝升侧脸看着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当初是因为各自有家庭,已不可能和好如初,所以才走得义无反顾。 如今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对方并没有抛弃她,肯定很想回去扑进他的怀抱吧? 他说这话时心里酸酸的,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就等着对方点头的时候来一句“你去吧,我会忘记你”。 阮苏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她抬起头摇了摇,望着前方说: “如果是十年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飞回国内找他,告诉他他是个大王八蛋,但我依然爱他……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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