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来几日,心情不太好。”冯凭说:“因为恭皇后的事,你也晓得,他最近不高兴,朝中的事务也多。” 韩林儿点了点头:“小人明白了。” 冯凭好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忍着一直没开口。然而最后又还是没忍住,她说:“恭皇后的事,他们都说,是赫连皇太后下的旨。这旨也是应当的,只是没有同皇上商议过……毕竟是皇上的生身母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同皇上商议呢?皇上很生气,而且,派去传旨的宦官刘超,传完旨就逃走了。” 韩林儿道:“贵人是怀疑这件事有蹊跷吗?” 冯凭犹豫了一下,道:“自从恭皇后死,赫连皇太后在宫中已经完全失势了。” “现在后宫中的事,都是保太后在做主。赫连皇太后,没人听她的,也没人理会她,先前大臣们还一致的建议皇上请她还宫呢,这才不到一个月。” 韩林儿道:“意料之中的吧?” 拓拔叡请她还宫,不过是要利用她太武帝皇后的名分为自己的皇位正名罢了。现在这个目标已经达成,等朝中的余波渐渐平息,她就会失去利用价值,失势只是时间的问题。 冯凭低声说:“皇上不喜欢她。原本就不喜欢,再加上恭皇后的事。” 韩林儿知道她在想什么。赫连皇太后,明眼人都知道,她和宗爱是一伙的,拓拔叡登基,她的好命就到头了。难以想象她这个时候不谨小慎微,小心的顺从拓拔叡,竟然还背着拓拔叡下那样一道旨。这个做法太愚蠢了,无法理解是出于什么目的。做这种事,一定是有目的,没人会冒着性命危险去做没有目的的事,赫连皇太后是什么目的呢?难道是怕皇上把闾氏接回宫,抢了她位置? 这个目的,好像也说得通。 只是,对于大势已去,已经失去权力的投降者来说,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杀了。 赫连氏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然而这种事是不能胡乱猜测的。 冯凭小小的叹气,说:“哎,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别的吧。你把这宫里的人都叫过来,给韩林儿认认。”她转了话头,向身边的宫女说,宫女笑应,去了。冯凭向韩林儿道:“她叫珍珠儿,是原来金华宫的,太后给我了,她很能干的,我现在宫里的事都是她管。” 韩林儿点头:“明白了。” 珍珠儿将主要的几个宫女都叫过来,韩林儿一一认识了。正见着呢,常太后身边,苏叱罗来了,看到一个样貌蛮俊的青年宦官,一时看的不转眼,欢声笑道:“哎哟,这是谁呢?” 冯凭笑说:“他就是我跟太后说的韩林儿。” 韩林儿知道苏叱罗,忙见礼:“苏姑姑。” 苏叱罗拿来几匹锦缎,都是粉嫩的桃红葱绿和鹅黄颜色,上面织着暗纹的竹叶梅花,精织精染的,质地上佳,苏叱罗笑说:“保太后说,这个颜色给你穿合适,你拿去做衣服吧。花纹轻,可以穿在里头的,料子也舒服。” “我今天已经来四趟了!”苏叱罗笑说:“一天不干事,净往你这里跑了。太后每天要提你八百回,吃着个糯米卷子好吃,就说哎这个冯贵人喜欢吃,给她拿一点去,见着个衣裳料子好看就说这个冯贵人穿好看,给冯贵人送去。跑来跑去的,我这腿都要跑断了!” 冯凭笑说:“姑姑你来坐,我来给你揉揉腿。” 苏叱罗笑说:“我哪敢让贵人给我揉腿,我还是自己揉吧。”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榻上,自己揉肩膀捶腿。 冯凭这紫寰宫,还太后永寿宫,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的亲近了。冯凭是常太后照拂着的,常太后疼她疼的跟亲闺女似的,永寿宫的下人也都是原来金华宫的,冯凭和苏叱罗等人都关系匪浅。苏叱罗来一回,总要坐下吃口茶,和她说一会话,聊聊闲天。常氏现在身份不同了,身边的下人也跟着喜气洋洋起来,比如苏叱罗,近来长了身份,话多的如流水。冯凭和苏叱罗老早认识,一向亲近,也找得到话说,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吃茶,一边就说了起来。韩林儿在旁,也同她们闲聊,苏叱罗高兴地跟她说:“小常夫人早上进宫了呢,还有刘襄那小子,现在那边特别热闹。” 冯凭惊讶笑道:“小常夫人也来了呀?” 苏叱罗道:“来了呀,正在那同太后说话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