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出其中的来龙去脉。 郑嘉和的心思未免也太缜密了。 令窈侧头看郑嘉和,他也在注视她,黑邃的眸中有缱绻柔情。他伸手向她,低哄:“卿卿,你若还是生气,哥哥让你打几拳,你消消气,好不好?” 令窈高高撅嘴,面上端得不情愿,身体却往往郑嘉和那边靠。一挪一挪,像螃蟹走路。 等她与他之间贴得再无空隙,她仰头问:“哥哥不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吗?” 郑嘉和将她丢掉的玉簪花苞重新别到她头上:“你我是至亲,相依为命,何须相问。” 令窈一愣。 相依为命。 郑嘉和糊涂了,他忘记他还有一个同母所出的郑令婉。 令窈忽地有些心酸,问:“哥哥以后还愿意和我对弈吗?” “为何不愿?”郑嘉和指尖轻微拨弄她鬓边花骨朵,似是期待玉簪花开后的盛景,一点点撩开紧闭的花瓣,抚摸花蕊:“如卿卿蕙质兰心,聪明机智,说是天下最好的对弈者也不为过。” 令窈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她待他好是对的,好歹他现在会对她说漂亮话。 想来是她小看了郑嘉和,他窥出她做的事,却一点都不大惊小怪。 令窈双手撑着郑嘉和的腿站起来:“聪明机智没说错,但蕙质兰心,我可当不起。” 郑嘉和缓缓道:“你让鬓鸦拿银子问元姑娘愿不愿意出府做生意,就是给她一次回头的机会。” 话至此,无需再多言。 令窈绕到郑嘉和身后。她长大一岁,力气也大了许久,已经能够推他半里路。 她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挑出来:“今天在此地遇到兄长,是兄长故意为之吗?” “我早知他们在此处私会,本不想理会,结果山石廊街上望见你往那边去。”他悉心为她解惑,忽而想起什么,抛出话来告诉她:“以后卿卿莫要再拿话诓我。” 令窈皱眉:“我何时诓骗过哥哥?” “你明明知道,那不叫欺负。” 指得是她问他三老爷和元清蕊苟合之事。 令窈呼吸一滞,满脸通红,声不可闻:“那就叫欺负。” 此事之后,近半月,令窈不再去往度月轩。郑嘉和也没让飞南来请她。 她先是同他一起观听半场情事,再是被他挑破她有意将元清蕊推给三房的心思,两样加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内心波澜起伏。 令窈连着十几天都没睡好觉,每次一闭眼,就梦见与郑嘉和躲在假山山洞里。 他抱着她坐腿上,外面是男女苟合,里面是空气黏稠透不进一丝风,郑嘉和俊脸绯红,豆大汗水自他的下颔角滑落,湿了她的睫毛。 他紧捂她的耳朵,她听不见三老爷和元清蕊的男欢女爱,却能听到郑嘉和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第29章 九月将至,暑气未消, 秋老虎的威力更胜往年。每日刚过寅时, 天边火球似的一团便升了起来, 直至戊时才消停。 这样热的天,临安城内大半人家选择闭门消暑, 寻常往来,一应取消。郑家也不例外。 酷暑难耐, 令窈终日待在碧纱馆,不愿出门半步。 没有郑嘉和的棋盘,她拣起孟铎留下的那些书,起先还能读进去一二,后来渐渐地闲散起来。孟铎不在跟前,她对书中词句有不解之处,也无法向人询问,索性合起书不看, 免得心里痒,总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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