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分贝即将震破耳膜之时,有雾白色的水汽从四周喷洒而下,金色银色反着光的碎纸片飘摇,舞池里衣着轻薄的男男女女仰起头尖叫,如同夜行的百鬼。 江放把目光从不远处收回来,指尖按在大理石桌面上,薄唇轻启道:“开。” 话音刚落,硬质的清脆沙响应声而起。 八个骰盅被尽数掀开,四十个骰子里,二十七个6。 这把能赢,简直是天意。 齐霄一下子乐了。 “快快快,搞点儿狠的!”燥热感和兴奋感“噌”的一下涌上来,齐霄脱掉夹克往旁边一甩,胳膊肘撑在大理石桌面上,“这人玩儿几十把输一把,好不容易等到了,绝不能轻易放过!” 将近四分之三都是同一个数字,这概率实在太小,一年都不一定能遇上一次。 这局的确输在意料之外。 江放低笑着骂了句“操”,接过旁边那人递过来的一杯新调black russian。 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抬起,喉结鼓动,一道细长的酒液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渐渐没入领口。 他的动作随意,但分寸独到,眼神是痞气的,姿态又很优雅。 明明行事低调,却像被薄云缠绕的皎月一样,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撕开那层遮挡,做些出格的事。 ——简直斯文败类。 坐在正对面的金发男是第一次来玩儿,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踹了一脚桌子,骂道:“操!” “这他妈的,别说女人了,我一个男的看了都顶不住!” 气氛因这句话而再次热闹起来。 起哄的起哄,劝酒的劝酒。 这里的位置顶好,卡座上又坐着不少a市出名的有钱公子哥,周围难免有人投以目光。 求钱的、求权的、求色的。 江放早已习惯这场面,愿赌服输,将他们递来的酒都喝尽。 没多久,他将喝空的酒杯搭在桌沿,懒懒地靠着。 齐霄就没那么淡定。 他还沉浸在刚才玩儿游戏赢了的喜悦中,情绪高涨。 能压江放一头,还灌他那么多酒,可以称得上是人生高光时刻。 他探出头对朝这儿偷看的美女吹了个口哨。 可没过多久,又悲伤地转了回来。 “错付了,”齐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单台,“那美女看起来是对你有意思,不是我。” 江放朝那看了一眼,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那是应该的。” 齐霄酸得眼睛都红了,阴阳怪气地哼了句:“呵呵!” “人贵有自知之明,”江放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蠢货。” 蠢货跳起来:“我哪儿没有了?!我的实力还需要质疑??” 伸手捞了两只骰盅过来,齐霄的状态很投入,眉眼间全是严肃:“再来十把,只要我赢一局,就算你输!” …… 还以为他有多能耐。 江放接受这明晃晃的不平等条约。 两人单开十轮大话骰。 众目睽睽之下,齐霄一帆风顺地完成十连跪,眼神三分吃惊、七分自我安慰。 “两把就差一个点,三把就差两个点,只有五把被你骗得团团转,这不算太丢人。” “……” “那确实。” 齐霄从小到大都这幅德行,江放觉得欺负他没劲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