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虽看上去邋遢嗜酒,但湛煊派人仔细调查了他,发现他的确是正统道教传人,在道士中声望颇高。并且他养玉期间,还寻了一块好玉,命顺安天天以血养之。四十九日过去,自己养的玉渗入了鲜血,顺安养的那玉却依旧洁白无瑕。 这玉理应是藏了神通的,这里头有他的龙血坐镇,他的莲花儿定不会被黑白无常勾了去,全雅怜的魂魄也定近不了她的身。 湛煊这般想着,心下一块大石总算轻轻放下。 “那我就时时戴着它。”湛莲仔细地将玉璧收进衣襟之中。 湛煊满意地笑了。 湛莲收好后一抬头,忽而惊呼,“三哥哥,你的脸色怎地这般差?”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瞧瞧你的嘴巴,连一点儿血色也没了。” 湛煊拿血养玉四十九日,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更不提他左臂上密密的伤痕。决定伊始,他就知如果湛莲得知实情,是决计不让他这么做的,因此听太妃让她出宫,他也就顺水推舟让她离开了。并且她向来心细,若是召她进宫定会露出些许破绽,他便狠下了心不让她进宫。自知她定会发怒,却不想她连东西也砸了。黄昏时分,白玉终于喂进了血,他原是打算休息一两日才叫她回宫,可一心惦记着她发了脾气,如若今夜不来,保不齐又要掉金豆子。衡量许久,他还是悄悄出了宫来哄妹妹。谁知她火眼金睛,昏黄烛光下也能看出他气色不好。 “朕许是昨夜没睡好,”湛煊怕她多问,抱着她一同起身,“朕该回宫了。” 湛莲不强留,还暗自后悔自己乱发脾气,累得辛苦的哥哥多跑一趟。 湛莲送湛煊出了门去,廊下鸟笼子里的鹦鹉睡醒了,见有动静又开始扑腾,“坏哥哥,坏哥哥!” “……”湛煊正要往阶下走,闻声止住了脚步,他挑眼看了那小八哥一眼,又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心虚的湛莲。 “敢情我这几日喷嚏不断,就是被你跟这作死的鸟给整出来的。” 湛莲东窗事发,讨好一笑,“哥哥打喷嚏怕是染了风寒,该叫奴才们多加两件衣裳才是。” 湛煊没好气地拧拧她的小俏鼻。真真得罪不得,还学会拿鹦哥来编排他了。 湛莲娇俏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不相干的奴才早已被赶进了小屋不准出来,戊一戊二并二婢带着暗卫在院中跪了一溜,顺安公公等在门外。 湛煊由湛莲送至门边,他又交待了几句,说是明儿召她回宫。 湛莲道:“哥哥这些时日国事缠身,连睡也没睡好,我明儿便不去了,等哥哥休息好了,我再回去。”她一去,他总要陪着她。 湛煊也怕这两日被她看出古怪,便点头同意了。 顺安临走时看了湛莲一眼,那眼神颇为古怪,只是天黑湛莲并未瞧见。 湛煊看着湛莲回了屋子,才如来时一般自孟府后门离去。 才回乾坤宫,就有太监跪在外头求见。顺安去听了回来,急步进安泰堂躬身轻禀,“陛下,一一道长跑了。” 明德帝才坐稳,揉着又疼又痒的左臂眯了眯眼,“跑了?” “是……小张子说道长自清风斋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