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当初,是她的男友,詹温蓝,将“证据”放到冷宅里,才害得全家上下被一锤定音,协助调查,但从头至尾,亦没有一个人曾把这些罪过推到她的头上。 爷爷说,是他的孽,种下了因果,得罪了乔老。 父亲和母亲只是慈爱地望着她,担心她因为詹温蓝而从此对人心绝望。不管是公司还是股市,他们从不插手她的决定。想出国便出国,想回家,便回家,只要她愿意,他们从不过问任何。 她在峤子墨的公寓里,睡了那么久,其实想得很明白。 冷家,算起来,并没有对不起她过。毕竟,对于一个捡来的孩子,除了没有告诉她身世之外,他们已经将所有一切都无条件地捧到她面前。 只是,到底还是意难平……。 是人,总归是有七情六欲。 她自然知道,作为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他们已经做到最好,甚至超乎一般家庭的想象,说将她视为己出也不为过,可,心底隐隐间,还是觉得,与之前的那些感情不同了。 “云溪,”冷桩髯忽然走近一步,“要不要坐一下?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云溪摸了摸脸颊,的确有点冰,不过,还是摇头拒绝了,“我只是来看看,待会还有事,就不坐了。”对于从来最娇惯她的爷爷,她到底不忍心太过伤老人的心。 冷家其他人在她最骄纵的时候,或许心怀不满,但是,老爷子,从来都是站在她面前护着她,即便别人都不理解他的偏爱,他也从来不改态度。 冷桩髯脚下一顿,却是堪堪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定住,忽然不敢再往前一步。就像是一层薄膜,无形中,将她与房里的所有人隔开,除了峤子墨。 冷桩髯静静地望着峤子墨,苦涩的扯了扯唇角,“云溪这几天心情不好,麻烦你了。” 身为冷家最铁血的长辈,从来只有他挥斥方遒的一面,可这一瞬,竟满身瑟缩,低声求一个小辈。 峤子墨下意识避开老爷子那一礼,直接搂住云溪的肩膀:“应该的,别客气。” 冷国翼僵直地望着云溪,想要开口,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能不能将她再拉到身边,像以前一样,轻轻拍拍她的头顶。 张翠睁大的双眼,眼中凝满泪水,却不愿当着云溪的面落下,只是眼底满是灰黑。 袁莼只觉得浑身像是要被烧着了一样,自责、难受,双手交握,狠狠地扣住掌心。 云溪忽然觉得有点累。 这些人,其实都不是坏人,但眼下,她还无法心平气和。人,总是感性动物,退了一步,便会再退一步。只是,她每退一步,都会在眼前这些人心口上划上一刀罢了。 “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她摆了摆手,到底还是觉得眼下离开为好。 在她完全理清思路之前,还是暂时不要见了,否则,伤人也伤己。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张翠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奔溃决堤。 冷桩髯悲凉地闭上眼睛,苦涩的垂下眼帘。 冷国翼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涩涩。她难道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否则,刚刚为什么出声打断? ……。 病房内,忽然一阵阴郁的沉默。 门外,峤子墨拥着她,一路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家。 “想吃什么?”云溪不开口,峤子墨看了一眼车外正好路过的超市,想着是不是去买点海鲜回来。这两天,她怕是不愿意散心,还是在家里,安静点,也舒适点。 “都行。”云溪懒懒地往后一躺,随意打开车窗。外面的风,顿时吹了进来。 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但是,这风迎在脸上,顿时,让人感觉一阵舒爽。 太阳暖暖的,她侧着头,静静地望着峤子墨专注开车的侧脸,良久,什么话也没有说。 峤子墨原本以为她在想事情,但等了许久,她一直没有开口,在路过一个停车点的时候,终于还是把车停下,转过头,微笑着看她:“怎么了?突然发现我俊逸非常?” 云溪无语地捶了他一下,这人,当真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