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明明是准备转身就离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着了迷一样站在那里,动都不动。 生平忽然明白有那么一种情绪叫心潮澎湃,有那么一种思绪叫情不自禁。 去爬云溪的窗台,本只是为了将东西放进去就走。可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望着那在浴室里模模糊糊的身影,忽然就生出一种冲动。 求婚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花前月下的浪漫,只是傻傻的拿着颗钻石,那时,心跳得几乎都不像是自己的,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轻轻将盒子里那枚戒指接过去时,她装傻地看着他:“同意什么?” 自己已经抑制不住什么情绪,只一个动作,扣住她的后脑,浓烈的吻像是怎么也不够——“同意当我的女人。”他的回答既简单又直接。 那一夜,明明长夜漫漫,他在说着一个最可怕的谎言,可他如今,只记得她在他的怀里,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终是轻轻点头。 这么一场不够浪漫的求婚,却是他后来无数次在漆黑的不眠之夜里唯一甜蜜的回忆。 现在想来,却忽然觉得嘲讽可笑。 若是真的没有想过求婚。那枚钻戒,又是怎么来的? 到底,还是他执迷不悟了。 这三个月来,每一次他即将睡去的时候,都回到河畔边。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一见钟情?詹温蓝,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生凉薄!”她带着一股沁着冰雪的笑望着他,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 一声枪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后倒去,跌落在那岸边,顺着重心,一个后仰,跌进那河水里,瞬间没顶。 接着,就是三个月的杳无音讯。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就这么什么也不用做,竟然可以这么简单地就把他的心给撕成碎片。 不,是他错了,一切都是他在刻意接近她的那一刻就错了……。 詹温蓝疲惫地闭上眼睛,再也睡不着,静静地坐着,等待飞机着陆。 抵达北京的时候,整个天都已经闷闷的露出一丝光亮。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傍晚了。只觉得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家里来接机的人无声无息地候在一边,他看着父亲和管家,微微垂下双眸,淡淡道:“我单独去冷家,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一愣,迟疑地看着詹温蓝:“温蓝,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冷家……。”詹司令知道,是自家理亏,但是让自己珍之重之的儿子就这么送上门给人羞辱,他又完全舍不得:“冷家一定会对你不客气。再怎么说,我好歹还有些职务在身,和你一起,不到万不得已,冷家总归不会直接翻脸。” 老管家也在一边使劲点头,“少爷,你做事向来最注重方法,眼下就这么直接上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们走吧。”他沉默地看他们一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家里来接的车辆有两部,他直接坐进其中一辆,速度驶离。 詹司令在身后看得狂跳脚:“怎么就这么犟,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高兴!” 满脸的怒气却在看到老管家那悲伤的表情后,戛然而止。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在这场和冷云溪的感情关卡里,最后泥足深陷的竟然会是自己那个真正冷清的儿子。 “走吧。”疲倦地挥了挥手,他和老管家坐上另一辆车,开向詹家。 身后,天空的启明星正微微发亮,整个飞机降落的地方一片荒芜,风轻轻吹过,带起一片尘土…… 詹温蓝到冷家的时候,车子压根上不去。 以前是因为所有的守卫对詹温蓝的脸极为熟悉,认识他是冷小姐的男朋友,所以俱是客客气气,连安检也没有,直接就放他上去了。 冷家被“请去协助调查”的事情发生之后,虽然明面上大家都猜测是乔家的那位老先生做的安排,但对于“证据”明摆摆地放在冷云溪房间的事情,这些本就是从军队中刷选出来的顶尖苗子还是猜得出一二的。 守卫们冷眼看着詹温蓝从车上走下来,一步步地向着山上走。 谁也没去拦他,在他们这群可以流血但绝不可以背叛亲人朋友战友的士兵眼中,真正有资格对这个人冷眼以待并剥夺他尊严的,应该是山上冷宅里的那一位。 从山下到山上,他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车辆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车内坐着的人,都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他,随即,毫无迟疑地驶离,开向冷家。 他知道,这都是去拜访冷家老爷子的人士。 从冷家上下被放出的那一刻,冷家的地位不仅没倒,更是让许多人猜测,在这次事件后,为了弥补不实的调查,可能会有更重要的荣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