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这一句,冷家以后必定是护着他的这群至亲。他心底最后的顾虑终于放下。 病房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云溪嘴里的爷爷是什么人物,只是没料到,她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受宠,竟然能这样替冷老爷子直接表了态,甚至连打个电话去问问都没有。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舅舅才这样大胆地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交给她。 三个中年男子互看一眼,心中最后那么一些复杂情绪也烟消云散。 “我去接爷爷过来,您先躺着休息,别担心,一个小时后爷爷就会过来。”看医院的态度,老人的病情是拖不了了,她只想尽快接了爷爷过来,好了解他最后的心愿,所以话刚说完,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冷偳想了想,到底没有跟上去,只是和grantham退开了些,给老人和他的亲戚留下独处的空间。 这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一点珍贵时间了。 云溪上了跑车,一溜风地就朝着老宅子开去,等到了门口,这才堪堪用了十七分钟,竟是比往常要将近快了一倍。 整个别墅区附近的守卫都认识她这个人,老远看到便恭敬地敬礼,让出道路,一路通行。 云溪一阵风样的冲进客厅的时候,正对着老爷子低头喝茶,话刚到嘴边,冷不丁看到老爷子对面竟然还坐了一个人,一下子心底那股急匆匆的焦急就停在了半空。 深吸了两口气,到底是缓了过来,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刚想出声打招呼,却见爷爷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老人。 老爷子自从退下来之后,虽然是一直在修身养性,可到底军人出身的血性在那,一般人根本无法和他的眼神直视,也正因此,他的少言寡语,在许多高层的眼中,几乎成了他的古怪性格的最好写照。她呆在老爷子身边这么久,却从没有见过他的眼神可以这么愧疚。 这是一双极为犀利老辣的眼,可此刻,里面流露出来的惭愧与悲伤却是一点也掩饰不住。 “老乔,我一直想要登门道歉,可这么多年,你旅居国外,我不敢轻易上门。”明明是极为清冷的茶香,余韵飘然,可此刻,云溪竟察觉出她这位铁血将军心底的苦涩。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那人,只一眼,便觉得煞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老者,和医院里垂垂病危的老人不同,他和她爷爷有种同类的气息。 这是一种千锤百炼出来的沉稳和冷漠,高高在上,瞬息万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上。 只一眼,她便知,这位被爷爷称为“老乔”的老人毕竟是久居高位。 只是,在她印象中,似乎家里并没有这样显眼的一位故交。 乔老的眼神锋利如刀,望着满脸苦涩的冷桩髯连眉峰都没动半分,右手轻轻拿着茶杯,左手微微一托,喝了口茶,神色平静,仿佛并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一样。 “你这次回京,是不是就走了?”冷老爷子却没有半分不快的样子,托起茶壶,又为他续了些茶水。 乔老看了他一眼,嘴边露出了个不冷不热的笑:“不走了,就呆在国内,哪儿都不去了。” “好,好……。”冷老爷子听到他这句话,竟然有些激动,“我一直以为你走不出当年那件事,如今你肯回来,只要你不嫌弃,我随时去陪你下棋唠嗑。” “年纪大了,有时候是寂寞了。”乔老眼神直直盯着冷桩髯,似乎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事,良久,却突然嗤笑出声:“不过,我就算再老糊涂,也不会闲着没事跑来找你!” 乔老说话的声音一直很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云溪自己下意识的主观臆断,她总觉得,他这话里暗藏着其他什么意思。 “当年那件事……。”就像是验证她心底想法一样,从来冷静从容的老爷子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焦急,“那件事你该知道是个意外……” 话还没说完,“嘭”地一声,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乔老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可那眼神,却是寒刀,一刀一刀割得人面上发麻。 老爷子还准备说什么,他却突然回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云溪:“这位想来就是你家的三千金吧。” 云溪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声鹤唳,竟是被这样的眼神震得失去往日的从容,微微一愣,再回神时,便只听到乔老平淡地说了一声:“果然长相不凡。” 老爷子这才发现她的存在,那悬在嘴边没有说完的话到底又咽了回去,缓了缓表情,朝她招手,轻轻道:“云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