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很有趣吗。” 暖阁外,阮连臣淡淡掀帘而入。 安罗涟笑意停顿:“……” 一瞬后,她硬生生地弯了弯眸,拉过阮连臣的衣摆:“侯爷,你来了……我方才有说什么吗?对了,夜深了,回去歇息吧!若若也早些睡。” 说完,连拖带拽地拉着阮连臣走了。 若若:“……” 待他二人走后,阁中便安静下来。 若若想起还在廊下跪着的谢淮,不禁又长叹一声。夜这么深,也不知他冷不冷,饿不饿? 然而若若刚提步,欲迈出朔雪院,侍女碧月便闻声而动道:“……小姐,侯爷说夜深了,让您别出门,免得受了风寒。” “……” 这什么小气鬼嘛。 若若容色发苦,然一垂眸,忽然瞧见阮青君立在她裙摆边,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眸。 若若:“……” 确认过眼神,是想要的人。 “青君啊……” 若若忽然俯身蹲下,朝阮青君言笑晏晏,语气温柔道:“你想不想见一见谢淮表哥啊?” 阮青君眨眨眼,却狡黠道:“姐姐,我不想,你想吧。” 若若一噎:“我……” 阮青君得意地哼了一声,忽然眉眼弯弯地:“哈!被我逮住了吧,你有事要求我……” “不……错!” 若若重重地阖了阖眸,一把扶住他幼小的肩:“我们青君真是聪慧,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你能不能帮姐姐……送个暖炉给谢淮表哥?” “可以啊。” 阮青君明眸一弯,露出皓齿道:“如果你明天愿意我去城中玩的话,我就勉勉强强帮你一下吧!” 若若:“……好。” 谢淮跪在廊下时,安国侯府偶有侍女匆匆行过,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候他一声。他心中好笑,猜测大概是安国侯下了令,吩咐府中人无视他罢。 跪了许久,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却自廊下响起。 谢淮一顿,抬眸望去:“……” 四五岁的小公子,怀揣一个暖炉,星眸熠熠,远远地打量过来,稚嫩的眉眼间,却与安国侯有几分像。 也与某人儿时有几分像。 小公子神色踟蹰,许是谢淮目光太冷的缘故,他行来的脚步有几分犹豫。 “……”谢淮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姐姐让你来的?” 阮青君一惊,噔噔噔跑过来:“你怎么知道?你是镇北的谢淮表哥吗?” 谢淮淡笑一声,耐心作答:“这府中也只有你姐姐会关心我……我不是镇北的谢淮,我是晋安的谢淮。” 阮青君虽听得懵懵懂懂,却也知晓了眼前人就是姐姐心心念念的谢淮表哥。 他将暖炉递到谢淮手中,见谢淮一声不吭地跪在冰冷的廊下,不禁浮起几分敬佩:平常他蹲一下就累死啦,谢淮表哥居然跪了这么久。 不愧是姐姐说的大将军! 阮青君拉过谢淮衣摆,软声问道:“谢淮表哥,你做错什么事啦?为什么要跪着?” 谢淮瞥了他一眼,忽然幽幽笑道:“我想带走你姐姐,被你父亲罚跪在廊下。” “……你要带走若若?” 阮青君瞪大了双眸:“你是坏人?!” 谢淮侧目,眉间似雪,笑里几分肆意:“不然做个善人,还要放生她吗?” “……” 阮青君被谢淮吓到,一时凝噎,良久,还是扬声道:“不行,若若是我的,不许你带走!” “……你的?” 谢淮意味深长地觑了他一眼,讽笑道:“我跟你姐姐在一起时,你还不知在哪里,真是口出狂言。” “……你。” 谢淮说得有理有据,阮青君一时无法反驳,难以置信地撒开了手,良久,蓦地捂住双眸,委屈道:“你是坏人,我不理你了。” 说罢,转身噔噔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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