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沈玉凤洗了脸出来了,大棉袄也换成了外套,苏鲤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丫头八成是发现自己不太受欢迎,连口红都洗干净了。站在那一瞅,带着点不好意思,倒像是朵小白花似的。 沈寅初看见沈玉凤了,先皱了皱眉头。苏鲤看见他皱眉头,心里头高兴多了,去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到沈寅初手边。 “你咋还跑过来了?我听大丫说给你放假了啊。” “我拿了点儿咱家那边的特产送过来,顺便寻思看看老太太,”沈玉凤没说别的,声音压得挺低的,“寅子哥,你放心,我今晚就回去!” 现在都下午了,哪能让一个女孩子晚上连夜回去?沈寅初正准备叫小丫晚上领沈玉凤回去住一宿,外边大门裹挟着冷气推开了。 “哥!我回来了!” 二柱子回来了! 顾不上打发沈玉凤,一家人都忍不住围着二柱子左看右看。 “别说,去了京城回来是不一样啊,二柱子这么一看还挺帅啊?” 二柱子现在也算是二十了,个头长了不少,原先有点微微喜欢弯腰驼背的,沈寅初看见他弯腰就骂,到底给改过来了。现在大小伙子穿了件羽绒服,站得笔直的,看着真精神。 “那是!”二柱子也不矫情,这会儿烧烤店还没几桌客人,他索性把东西都放在桌上,“瞅瞅,我带了不少好东西!寅子哥,给你带的游戏卡带!还有,给我嫂子和小丫的化妆品,给老太太的……” 他一样一样都数过了,这才发现有啥不对,往门外一看,果然,外头还有个冻得哆哆嗦嗦的丫头呢。刚刚他忘叫小芹进来了,这会儿看着,正在外头拿着扫帚扫大门呢。 二柱子拉开门喊了一嗓子:“小芹,咋不进来呢?” 小丫认识小芹,知道这是二奎妹子,给苏鲤和沈寅初介绍了一下,问她:“咋整的?叫人欺负了?这脸儿咋哭得跟大花猫似的呢?” 上冈是煤城,盛城也是老工业基地,这年头就是还没有pm2.5的说法,不然两个地方肯定天天有雾霾预警。 一路出来,早上洗的脸早就脏了,小芹刚才在火车站看见沈玉凤真把她扔那了,狠哭一通,可不就脸上一道一道的。 二柱子也还没细问到底咋回事:“我从火车站出来,就看见小芹搁那站着,说是找不着道了。这也不能瞅着啊,我就给带过来了。” 小芹还抓着门口的扫帚,这会儿叫屋里头热乎乎的空气一激,又哭出来了。 “寅子哥!苏鲤姐!俺知道俺哥当初对不住你们,后来又做了传销那缺德事儿,俺这次出来跟家里头断绝关系了,能不能给俺个活儿干?俺在家时候劈劈柴烧炉子做饭啥都能干!” 上冈本地方言不说“俺”,小芹她妈是吉省那边过来的,带得一家子都一口一个“俺”。 苏鲤赶紧过去递了条毛巾给小姑娘擦脸,沈寅初也听着新奇。 跟家里头断绝关系? 这年头,敢跟家里头断绝关系的,哪怕只是嘴上说说的都少。虽然改革开放已经不少年了,可是人们的观念普遍还没转变过来,连离婚都有人看不惯,更别提跟家里断绝关系了。 在大堂里还有客人,沈寅初叫小丫在下头看着,自己带着二柱子苏鲤和小姑娘上楼了。 都是一个村儿的,二奎虽然做事儿不地道,但是村里头都知道,他们家最重男轻女。小芹十来岁就给家里头做饭了,有一回直接栽到锅里了,多亏水还没开,不然小姑娘就完了。 “别哭,好好说,要是真有理你寅子哥不能不管你。” 苏鲤拽着小芹坐下,轻声哄她:“咋了,出啥事儿了?” 小芹嘴咬得死紧,沈寅初赶紧拽着二柱子出来,叫苏鲤自己跟小芹说。二柱子出来了,俩人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沈玉凤跟小丫坐立不安的样子,二柱子嘿嘿乐了。 “笑啥?” “我笑沈玉凤呗,”他给沈寅初说,“寅子哥,我不是背后说人坏话。小芹是跟着沈玉凤一路过来的,沈玉凤到火车站就打车过来了,把人家扔那了。都是一个村的,这可有点过分了。” “这丫头就是这样人,精明着呢,”沈寅初老早知道沈玉凤是什么人,“你洋洋姐也不太得意她。不过,人家干活是真用心,总不能说开就开?大不了叫她一直在上冈干就行了,都是一个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