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小丫穿了一件她嫂子新给买的棉袄,外面套了老四的旧校服,炸果篦儿的样子颇有点大厨的架势。 “哥!今天酱香饼多做两份儿呗?昨天三十份一下子就卖完了,今天做多少?” “不用做太多,少做点。不是好吃的最香,是抢着吃才香,”酱香饼不是什么金贵小吃,面饼 酱料的组合也很容易吃腻,再加上要专门做,沈寅初准备先饥饿营销一下,“我今天和的面比昨天多了一点,能做多少做多少。” “哥,”小丫一边炸果篦儿一边回头看她哥,“我发现你咋这聪明呢,我小时候你不在家,你要是搁家的话,有你教教我,说不定我能考上高中也上个中专呢!” 九十年代的时候,中专有些还包分配,很吃香,要高中毕业才能考。技校则看学校,有些中学毕业就能考了,有些要高中毕业考。 “能考中专为啥不考大学?”沈寅初多了个心眼,正着捅炉子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他妹子,“小丫啊,你还想上学吗?” 小丫手上动作停都没停,也没回答她哥想不想的话题:“哥,我现在不挺好么,上啥大学?咱屯子里头,初中毕业的都不多。” “再说,要是继续念,我得重新考高中,再考大学,等毕业了都老丫头了。” “什么老丫头!今年你不才十七毛岁么,大学毕业才二十四,老啥?你哥今年都二十九了,老吗?” “哈哈哈,”小丫笑着一边不忘记把头扭到一边去,免得冲着锅,“哥你可不老,昨儿还有小姑娘跟我打听,问我你结婚没。我说我哥孩子都老大了,还不相信我。” 沈寅初没叫她岔开话题:“你别嬉皮笑脸的,你跟哥说,你想念书不?想念就念,你哥供得起你。” “不念了,”小丫仔细想了想,“我学习也不好,老四还行,他小学时候还参加过数学竞赛,脑瓜子聪明,就是不咋学习。” “你要是不想念,哥不勉强你。但是你要是想念书,就跟你哥直说。” 沈寅初把炭火盆捅得旺旺的,从地上站起来,洗干净手开始烙饼。 酱香饼的面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面坯醒好了之后,先擀开,然后要用油均匀地涂抹上一圈,再洒上五香粉。均匀洒好了之后,再在圆饼上按照半径切一刀,卷成个圆锥样,重新揉好擀成饼。 这样,饼坯中间才会分层,炸好之后才有酥脆的口感,不会觉得面饼里面死呆呆地不好吃。 小丫炸东西很利索,沈寅初擀好了饼递给她炸,炸完了再涂抹上酱汁切成小块,洒好芝麻葱花,分袋装好。 “塑料袋别系上,敞开点。系上有水蒸气,一会儿不脆了,软塌塌的就不好吃了。” 小丫点点头,认真给每一份酱香饼里都插上竹签,整整齐齐摆在泡沫箱子里头。 俩人正忙活着,沈寅初一抬头,看见窗户外头已经排上人了。 天还没亮呢!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东北冬天亮得晚,这几天都要快七点钟才天亮。幸好小广场这里的路灯亮得早,不然这一片都得乌漆麻黑的。 “小老板!开张了!” “哟,老爷子,这咋来这么早?” 沈寅初看了一眼手表,这才五点多,离矿上上班早着呢! “不早不早,”说话的是那天“水变油”的时候,帮着沈寅初喷貂皮哥的老头,“那帮冬泳的老哥们儿早就去公园了,我不行,不抗冻,溜达一圈就过来了。” 说着,老头往店里伸头:“酱香饼有没有?给我整两……整三袋!” “大爷,这酱香饼一人一袋啊,”沈寅初端着收钱盒子递出来,“一人整三袋,别人吃不着了。” “你这小伙子,忒犟,”老爷子昨天就没吃着这个,今天不但惦记着自己吃一袋,还要给家里头老婆子带一袋子,看见泡沫箱子离窗口不远,冷不防一把抓了两袋,扔了三张一块钱进钱匣子,“我走了!” 看着老爷子步伐稳健甚至有点小跑,沈寅初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