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泽拉斯暂且不说,拜蒙的异常让格撒十分在意。他拉下头顶沉沉的兜帽,嗡动的双唇吐出寒凉的语调,表露的神情却显得格外认真。 拜蒙望着他,又望向旁边同样投来目光的雷托——拜蒙虽然管教不管养,但他活了太久的时光,很多东西早就能够一目了然。或者说,这世上他唯一看不透的、让他束手无策的,从来只有叶沧而已。 两个新生代魔族眼中的情感是如此叫人熟悉,他在自己的眼中也看到过,拜蒙在出于魔族本性所爆发出的危险杀意里,又约莫掺进了了一些“果然如此”的挫败。 大约三秒,他轻笑一声,仿佛又恢复了那个总是优雅的、深沉可靠的形象。 这现任的第一军团长,向那抹已经离去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身影缓缓俯身,致以魔族最严苛的主从礼。 “向你们介绍——” 不疾不徐的话语,沉沉地敲在了每一个人心尖。 他如同一个合格的执事,为无知的凡愚引见他的主人。而这份引见甚至不需要更多介绍,只需要宣告一个称呼。 “……魔王陛下。” …… 叶沧是在黑渊边缘找到巴尔德的,还是顶着黑化buff的巴尔德。 巴尔德原本正徘徊在一片漆黑的雾里,离万丈深渊般的地缝不过咫尺,而就在叶沧出现在周围的瞬间,巴尔德立即转头望来,像嗅见了血腥味的狼犬。 他一手死死拉住叶沧,猩红的眼睛像在滴血,低低地笑:“陛下,还记得你当初打败我的时候吗?” 叶沧:“……记得。”事实上拜蒙刚才才跟他来过一波回忆杀,中途顺便捎上了你。 这样看来,估计巴尔德跟拜蒙的状况都差不多,在黑渊的影响下看见了过去最无法释怀、最深刻的记忆。 叶沧稍微用力,便挣脱了对方的手,随口道:“你要找我寻仇?” 当初巴尔德是代表大贵族利益的那一方,对叶沧这个空降的储君自然十分不满,不过全部在叶沧手上一败涂地。后面又发生了不少事,不知道哪天起巴尔德就突然对他改变了态度,总是古里古怪的。 老实说,很多时候叶沧也搞不懂巴尔德究竟是想要他活着,还是想要他狗带。 魔族的情感系统就是这么清奇,他们可以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实现极致的爱与极致的恨,然后自己把自己逼疯。 “怎么会呢。”巴尔德道,“败者就要有败者的姿态,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你是这样想的?”叶沧打断了他,“只不过是输了一次,何必这么偏激。” 巴尔德沉默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积郁的红色越来越粘稠,他突然笑了一下:“那您能够让我赢一次吗,陛下?” “不能。”叶沧拒绝地毫不犹豫。 巴尔德:“是啊,不能,所以你看,我永远都是输。” ……我永远都得不到你。 他跟拜蒙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执念深入骨髓,却求而不得。 巴尔德真心实意地低叹:“您真是残忍啊。” “说这话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要论残忍,明明全魔族都比不上巴尔德的手段好吗,叶沧自认为还达不到巴尔德的凶残境界。 叶沧双手抱臂,“走吧,拜蒙他们已经全部离开了,你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了,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当然,我的陛下。” 巴尔德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对劲,比如说,他现在就很想把叶沧关起来,来个囚禁play什么的——这对于魔族来说是小意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