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白子在心中反省道:「这种心态是错误的。朗风是不会出现这种想法的。」 为了弥补随之而来的愧疚,他补偿性的说服眾人:他们要走的方向依旧没变,没有地图时他们依然可以前进,所以地图不是必要的,他们仍旧能走到目的地。 然而眾人依旧悲伤。虽然知道白子说的话没错,但是一想到看不懂地图与最后被风捲走的情况还是令人感到无力。黑莓看着白子彷彿在怀疑,但是白子却光明磊落的回望着她,一点也不懂女子眼中的控诉。 沉浸完悲伤后路依旧要赶,眾人们清点完收集而来的物品后便往北边继续前进。这时,黑莓追上了白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质问:「你是故意的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蒜了。」黑莓皱起眉,她一点也不相信刚刚的事是偶然。 「你故意让地图被风吹走。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为甚么?」 「我没有。」白子冷静的说:「我不能控制风要不要吹,还是你觉得这是我做的?」 「你是不能,但是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黑莓有些蛮横的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相信朗风……而朗风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白子,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我只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白子一边前进一边看着她,好像对她的话有其他想法。但最后只是说:「地图真的是被风吹走的,我无可奈何。如果这让你觉得失望或是生气,我对此感到抱歉。」 既然白子都讲到这个份上了,黑莓也找只能闭上嘴。 她感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白子,这是令她最害怕的事。白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她周遭的人,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他们所有人都被关在同一个大房间之中,却只有白子一个人是被隔离在另一个小空间里的。他没有父母、没有同血缘的亲戚,不管是上一代还是这一代都没有人认识他,如果不是朗风刚好看到当时那名红发的孩子往那边走,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白子的存在。白子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 黑莓对他有敌意也是当然的,在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认识对方的情况之下有谁会向不认识的陌生人伸出友谊的手?白子看起来可疑的要命,若不是朗风,没有人会愿意带着这傢伙一同前进。 朗风。 黑莓脑中浮现了朗风的脸。在朗风死后的好几天,黑莓只要想起朗风都会忍不住泛泪。曾经爱过的男人、曾经尊敬过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想到这里就让她感伤。虽然不像过去那样一想到就悲伤的无法自拔,但依旧令她心痛得要命。 朗风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怀抱着捨己救人的高尚情节,为了眾人的梦想与希望自愿扛起所有的责任。他说自己想做正确的事,所以在每一次的抉择中都尽量找出一条相对正确的方向,这种公正大爱的精神让黑莓觉得非常了不起。 但是除了白子。 只有白子的存在令黑莓感到疑惑。她感觉自己或许是带了偏见,但是白子却老是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错觉。明明是朗风带大的、明明他也做了很多正确的选择,明明他几乎像朗风一样无法挑剔,但是黑莓却总觉得白子与她之间存在某种疏离感。 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将朗风投射在对方身上吗?黑莓不知道。她对白子有近乎洁癖的挑剔,但是一方面自己又对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 以刚刚的地图来说,那个是存在于前几代人的记忆之中了,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就连口耳相传的他们都不知道,那么呆在小房间中、所知所学只有朗风教导的这短短十几年的白子就更不可能知道。 他们希望他能利用这地图带领他们前进是不可能的,是天方夜谭。黑莓了解这是强人所难,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质疑对方。 黑莓一边有些愧疚地想一边赶路,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今天算是很幸运的一天,他们找到了为数可观的必需品、也没有遇到任何怪物与军队。眾人鱼贯地走进一栋倒塌的建筑物里,它的四面墙都失去了防护的作用,除了勉强遮风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帮助。 白子想:『我们应该留在方才那个小镇中的。』 但是一来是现在再走回去的话显得有些白费功夫,毕竟他们已经离那个小镇有一段距离。二来是,他们需要的是更快到达墙边,花太多时间停留在一个镇子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白子再次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并不是甚么好主意。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他最后决定道,一边指挥着眾人将木刺插在营地周围,自己则选了一个地方开始生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子抬头看了看天空。透明的玻璃罩外头是漆黑如墨的夜与零散的星星,白子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看着那一个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小点,心情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