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珠子,止不住。 “老公……老公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样的……” “别叫我老公!闭上你的嘴!” 两人常常会有这样激烈的争吵,得理的一方咄咄逼人,犯错的一方跪地求饶。郑以晨对他们这样的状态早就习以为常,便任由他们去吵,自己从容地吃完自己那一份餐点。 她擦擦嘴,说道:“有什么你们说吧,我先回家了,明天还得上班。” 郑以晨说着,起身要走,就听身后黎笙尖利的叫声传来:“郑以晨!” 郑以晨转过头去,脸上已满是嫌弃,她不耐地说道:“你是想怪我吗?黎笙,你怪不着我,这都是你自找的。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继续害我的,我一切都被你给毁了,你回头还来找我麻烦,我觉得我已经够仁慈了。” 在她说话间,黎笙站了起来,跑到她面前,她拉住郑以晨的手,只拿不断流着泪的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郑以晨不耐,刚要转身走,黎笙忽然用了十分的力气,一把将郑以晨脖子上的围巾扯下。 郑以晨的头发随着黎笙的动作全散落到一边,一瞬间,她感觉到从未见过外面光亮的脖子凉飕飕的,仿佛有千万双眼在盯着、有千万根针一齐在戳着她的伤口,令她疼到窒息。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被强烈的羞耻感席卷,动弹不得。 在郑以晨反应过来想要戴上帽子遮住疤痕的那一秒,已经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拿结实的胸口和臂膀围住了她,将她的疤痕圈在怀里,不让人看见。 郑以晨的身子在身后那人怀里急剧颤抖着,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扒掉了全部的衣服,把所有的不堪与狰狞,大喇喇地摆在世人面前,被人围观、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不堪的话侮辱她。 一边的袁硕从她们的对话的早有预感,黎笙那一伸手,他就坐在一边,清清楚楚看到了郑以晨的伤疤,错愕不已。 黎笙就在此刻笑了起来:“郑以晨,你看,佟越知道了……你活该……” 话音未落,袁硕的一巴掌已经落在了她脸上,清脆而响亮。 身后的人终于开口了,是郑以晨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些许不稳,却依旧低沉好听。 “没关系以晨,我闭着眼,我看不见。我没看见。” 郑以晨呆呆地站在那儿,耳边是佟越粗重的呼吸,以及黎笙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家都不会让对方好过,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依旧会做下去。 郑以晨平复了些心情,抬手将棉袄的帽子戴起来,挣脱了佟越的怀抱。他的胸口温暖,却容不得郑以晨留念。 她坐回刚刚的位置,看着黎笙依旧是那个站姿,捂着脸哭泣,声嘶力竭。 “黎笙,你安静会儿,很吵,丢人。” 日料店的人不算多,可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远处的人看不见郑以晨的脖子,却亲眼见到袁硕刚刚那一巴掌。 郑以晨不喜欢哗众取宠,此刻便感到丢人。 袁硕闻言,起身去一把抱起黎笙,在郑以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佟越也入座,他的眼微微发红、血丝尽现,似乎一夜未眠,连下巴的胡茬都微微起来了些。 他始终望着郑以晨,她戴着帽子,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她的脸,只微微可见她上下忽闪的睫毛。郑以晨的手放在桌上,似乎下了决心一般微微握了握,像是钻进佟越的胸口,在他心上捏了捏,让他感觉疼痛。 “黎笙,游戏有趣吗?” 黎笙因为郑以晨刚刚的话,明明忍不住泪水一直流,却被吓得捂住了嘴,默默呜咽,忍得辛苦。 闻言,她把头低得更低,一言不发,只专心哭着。 郑以晨的视线直直地过去,见黎笙的双手捂着唇,她白嫩的脸上已泛了红,开始微微发肿了。想起黎笙说她偶尔会被袁硕打,大致这样一个狠狠的巴掌,早已不是头一次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