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嚼。此时想来,前世短短相处的时日,除却那日夜不止的仇恨之火,也还有欢快的时光。 他看向身旁女子,却发觉,她眼底什么都没有,果然,沈清畴叹了一声:“静疏,如此看来,你比我还要心狠。”他喟然叹道,“说放下,便放下了。” 傅灵佩拈过路边的一丛绿蔓,抽了一枝在手中晃荡,听沈清畴来与她谈过去只觉无比荒唐。 “这么多人命在,如何还能不放下?” 他们俩,或不死不休,或形同陌路,没有旁的结局。 她还记得前世,亲人的血仇加身,让她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饮其血的切齿之恨。 今世虽已翻过一页,那也不代表前世之事便过了。便没有丁一出现,他们也绝无可能。 沈清畴也不过这么一说,私心虽在,却也知往日不可追,便傅灵佩真的愿意跨过曾经种种,他也跋涉不过。 这是沈家与傅家的孽,亦是他沈清畴的债。 他身上一日淌着沈家的血,一日便与傅灵佩再无可能。 “是极。” 沈清畴送傅灵佩回了青竹小楼,朝天空挑衅似的勾了勾唇,仿佛能听到远处的一声冷哼,甩袖从容地回了天元客居。 对这些非本派之人,天元派向来宽松,以求宾至如归。只要不靠近藏经阁、库房之类的禁地,便自可从容来去。当然,也不是什么人来都有此礼待。 傅灵佩带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回了小楼,娇娇还未落地,狐九卿的声音便冒了出来,“那小子不错,不考虑下?” 傅灵佩默默地垂头,正对上拇指小狐的乌黑眼珠子,面上毫无表情,“不考虑。” 为了尽快贴合她的气息,这几日都不能从傅灵佩的玉珏上下来,狐九卿此时颇觉无聊,不免起了谈性,“为何?此人眉眼疏阔,看起来还算心正,长相更是难得的俊朗,你还嫌?” “前辈不知道一句话么?纵千帆过处,吾心不动。”傅灵佩沉默着,将储物袋中丁一的尸骨取出,安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她扯开尸骨胸前包拢着的红色法袍,小心地察看了番。 还如之前一般,自须弥境取出后,便再无变化了。 傅灵佩幽幽地叹了声。且不论须弥境还未变化完全,便是变化好了,狐九卿尚在身边,她也不能将丁一尸骸收进去。 正当她感慨间,狐九卿却“咦”了一声,“不对,这是……”神识扫了还不够,狐狸爪子勾着玉珏,拉着便往尸骸的胸前前凑,。 傅灵佩沉寂的眼里突然有了光,一把握住狐九卿,捧到前面:“前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迫切,狐九卿“嘶”了声,张爪捶她:“臭丫头放开!” 傅灵佩猛地一震,这才发觉自己握得太紧,将堂堂天狐族长的毛都拽断了好几绺,赶忙放开,赔罪似的笑了笑。 狐九卿心疼地看着小身子上往下飘落的白毛,他活这么多年,这狐狸毛也是个稀罕东西,金贵着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正打算给臭丫头一个教训,却惊诧地发觉那几绺白毛在白骨的肋骨上空略停了停,直接消失了。 他忍不住又“咦”了一声。 娇娇扒拉着跳到了床边,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问,“老祖宗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傅灵佩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心底的火越来越盛,没来由的,她就觉得这狐狸毛消失的缘故与这具骸骨有关。 狐九卿顾不得肉疼,张开九条蓬松的狐狸尾,从每条尾巴尖上各取了几根毛尖尖,丢了下去。 这十几根狐狸毛根根盈润泛光,一看便知不凡,娇娇惊讶地挠了挠腮,诧道,“老祖宗,你怎把白皓给拔了?” 所谓白皓,为千岁以上九尾天狐方有,而且只在九尾尾尖一束,每尾不过十根,汇聚了九尾天狐长久修炼之精,可谓珍贵至极。 狐九卿将近万年的修为,这“白皓”更可比天材地宝,他用其来仅作一试,其性情可见一般。他满不在乎道,“且看着。” 白皓打着转,晃悠悠地飘落而下。此回还未到白骨胸前,便倏地一闪,消失不见了。 这下—— 所有人都确定,此事必与塌上白骨有关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