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昭华公主缓缓起身,行至窗前,看着外头开的茂盛的兰花,眯着眼睛,“李文强就罢了,说说李家两个姑娘最近如何了?” “司马家被抄家之后,李静姝沦为官妓……”天冬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她那般心气高的人,怕是受不住吧。”昭华公主冷笑一声,“从来妓都是最下等的存在,李家又怎能容忍自家出了一个妓|女……” “让本宫来猜一猜,李家是派人去杀了她,还是将她救走,送到偏远的乡下度日?正常人家自会选择第二种,可是李家不同,李太傅狠辣无情,对这个庶女本就没什么感情,若是费力去救她,还得安排个女尸顶替她在青楼待下去,稍有差池此事被人揪出来,便是一个大罪过,到时候弹劾他的折子自不必少……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庶女冒这么大的风险,可若是让人去杀了自己亲生女儿,这事他做得出,却不敢担这个名,他派了谁过去?李静姝的娘?” “公主通透。”天冬赞赏地点了点头,“在李静姝到了青楼的第一天,其母孙姨娘就寻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哭了许久,说的无非就是与其做妓,不如死了干净,省的在这里被人践踏……李静姝不同意,与她争执了起来,最后将孙姨娘赶了出去,断绝了母女关系。” “自作孽,不可活,她这是将李府给恨上了。”昭华公主冷冷一笑,“严府有什么动静?” “世子爷最近倒是没什么动作,禁闭时每日里待在屋子里看书,看守严府的人手撤回来之后,他依旧待在院子里,听闻打算离京了……朝阳郡主也是安分守己,一直待在严府后院不曾出过门,不过一直在派人打听宫里的消息,听闻明姑娘被抓进来之后,开心了许久,属下推测,今晚她便会有所动作。” “恩。”昭华公主眯着眼睛,沉默了半饷才低声问道:“说说逍遥山庄的事情,可还太平?” “那里一直派人看着,修缮园子的事情一切照旧,不曾停过,司马公子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发了疯,冲上去要掐宣旨太监的脖子,被谢公子拉了回来,他大怒之下将柳烟推了出去,柳烟撞破了头,他才冷静了下来……司马公子将柳烟姑娘抱进屋里寻大夫医治,进了屋子就不曾出来,就连隔日的饭菜都是下人们送进屋里的,一直到次日傍晚才与柳烟携手走了出来,出来时面色平和了许多,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也就短短半天的功夫……” “何为变了一个人,也就短短半天的功夫?”昭华公主挑眉,“具体说说。” “司马公子出来之后就去巡视工程情况,中途甚至亲自动手,帮着修园子,便是连谢公子他们寻他去赛马,他都不为所动,只说自己领了差事便要将这差事办好,给公主一个交代,全然一幅正人君子的作风……可是不过半天的功夫,到第四次,谢公子他们拉着他玩骰子时,他没忍住,就凑了过去,很快就与他们玩在了一起……” 昭华公主震惊了,呆在那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确定他是真的恢复了过来,而不是在做戏?” “属下确定。” “也对……若是做戏的话,他还真没这个脑子,傻人有傻福,罢了,蠢就蠢吧,好歹息事宁人。”昭华公主点评了一句,好笑的摇了摇头,司马成玉这样的人,还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有些人懒,但是不蠢;有些人蠢,可是勤奋啊。 他是懒和蠢这两样全占了,偶尔理想磅礴一下,下决心要改变自己,重新做人,发奋图强,也不过须臾的功夫,这点志气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头,一扭头还是原来的他,每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这样的人,胆小怕事,没什么大志向,也没多大的野心,只想着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不如成全了他。 将他留下来,一来彰显皇上仁慈,二来,他心中感激皇恩浩荡,日后便是发生战乱,战队的时候他都会犹豫几分,很有可能脑子一根筋转不过来,他就向这边投诚了。 “拿本宫的令牌,去将牢房里的福伯带出来,本宫有话要审问他。”昭华公主转过身来。 天冬咬牙,有些犹豫,“公主,他是罪人,带进宫怕是不妥。” “无事,带过来吧,皇兄那边有本宫担着,多派些人保护着,本宫不担心他丢走,就怕他被人害了,监牢那破地方晦气得很,本宫去了一趟便不愿再去第二回。”昭华公主闻言身子一顿,扭头白了她一眼,她自然知晓将罪人带进宫不妥,可她不愿再去一趟地牢。 那里头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她便是此刻想起来都有呕吐的欲|望。 手下的人办事效率极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将福伯手脚拷着带着上来。 彼时,昭华公主端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前面一个案桌上除了零嘴,还摆放着文房四宝,显然是有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