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林晚精神一振要签下自己的大名,手中的黑色水笔却连着草稿纸一起被抽走。 陆淮不知何时走到边上,看了看小怪物般搞怪的q版人物,从弯弯曲曲的头发以及穿着打扮上辨认出林晚画的是他,旋即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试卷做完了?” 剧本里没这段来着? 林晚哼了一声,用很娇气的声音道:“写完了。” “做完多检查,别在草稿纸上画画。” 陆淮道:“尤其别在我面前画画。” 拍戏两月有余,唯独在对上陆淮乌沉双眼的这个瞬间,林晚悄然入戏。 教室是真的,考试是真的,演员们克制不住的低笑声是真的,风是真的空气中泥土青草味是真的。陆淮唇角边带着戏谑的弧度真的不能再真。午后阳光淡淡的,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漫天飘扬。整个世界变得又慢又静。 她忽然感到羞恼,伸手夺回草稿纸揉巴成团,张手便要丢。陆淮就像是老鹰啄住鸡脖子般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抽出纸条,慢条斯理地拆开、铺平,而后从身后贴上来。 左手撑在课桌上,另一条弯曲的手臂架在另一端,林晚犹如被丢入牢笼的猎物,处境变得进退不得。她好像没见过陆淮抽烟,但他衣物边老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以及若有似无的麝香味。 以前做过香水方面的课题研究。 麝香曾是宫斗戏中妃子娘娘们的一大杀器,在香水界因其特有的动物气息而出名。这种味道近似人肌肤本身的气味,轻了叫做□□气息,重了变成汗臭狐臭,因此登上绝大多数人的香水黑名单。 陆淮身上的用量恰到好处,混合着辛辣的肉桂和薰衣草。 他凑得太近。 那种充满攻击性的香水味仿佛透过毛孔入侵细胞,他的脸庞也贴在边上,细小绒毛几乎触碰到她的侧脸,有点痒痒的。 林晚不敢动。 眼睁睁看着他在皱巴纸张上画出个圆脸圆眼三角形鼻子的q版小女生,还用缓慢而低沉的声调道:“这样画更好。” 热气打在耳廓上,林晚慌乱地回答:“知道了。” “如果有兴趣深入学习……” 陆淮拖着尾音哑哑道:“欢迎来办公室找我单独辅导。” 心跳骤然加快。 但这话怎么他喵的有点歧义?? 林晚差点想实名举报监考老师当众撩拨学生,简直无道德无下限。触及冷冰冰的机器,才想起这不过是一场戏,导演不喊卡便不能结束。 难怪这么多小姑娘喜欢陆淮。 林晚在镜头看不到地方瞪了陆淮一眼:看不出你花招这么多! 又掐他一把,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合理台词:“谢谢老师。” “不用谢。” 陆淮得意挑挑眉,直起上身转移视线,立即抓住传纸条的俩现行犯,押送往教导室接受爱的教育。 “卡!” 导演的喊停姗姗来迟。 林晚立即凑过去看回放,心里觉得这场戏肯定不行。 这两年国家审核严得很,政法军人涩情黑涩会通通不能碰,纹身耳钉染发一律打马赛克。刚拍的片段有师生恋倾向,算道德擦边球。 谁知道导演掉头问陆淮的意见,陆淮说感觉不错,导演便很没骨气地大夸特夸起来:“我也觉得即兴发挥很好,很自然,创造合理情景让男女主传好几个来回的纸条才被抓包。” 拜托! 林晚无语凝噎。 您是导演不至于这么捧小编剧的场子吧? 导演继续捧:“那个‘不要在我面前画画’也不错,毕竟你是漫画家嘛。还有……”许是老天爷听不下去,命令冷风灌入窗口。导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终止彩虹屁,转去安排下一场戏。 陆淮突然嘀咕:“我也冷。” 十二月的天你穿着短袖白t和卫衣能不冷吗? 趁着左右无人注意,林晚边数落边取下围巾递过去。他却不伸手接,软绵绵地靠过来,还正大光明把两只手往她口袋里塞。 林晚打手:“塞你自己的兜。” “还有公开场合不要动手动脚!” 陆淮慢吞吞地收回手:“我没动你,我就动动口袋。” “那也不行。” 林晚盘手教训:“公开场合要庄重,一百多斤的人庄重点知道吗?” “哦。” 陆淮懒懒地重复:“庄重。”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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