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生疑惑:“你干嘛突然跟他们过不去?” 霍观起语气平淡:“不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好歹还给他们留了口饭吃,隋杏的演艺生涯难有大出路,当个小明星没问题,想登高,只能做梦。隋少麟那点资产,也不够她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一家人凑活凑活过得了。 路秾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竟从他那张冷淡的脸上看出一丝傲娇。 霍观起是见证了她对这个父亲和这份父爱,从渴望、害怕到彻底放弃的人。路秾秾可以放下前尘不再计较,他不行。 她流过的眼泪,受过的心伤,隋家人必须付出代价。 见她半天不说话,霍观起挑了挑眉:“干什么?” 路秾秾嘴一瘪,扑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 这个人太好了。 真的太好太好了。 …… 婚礼开始前一周,季听秋突然给路秾秾打来电话。 “怎么了?” “是这样——”季听秋也为难,“今天段靖言突然问起你的事,然后他说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问他他不说,只说是挺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你收下。” 路秾秾心下诧异,上次横店一别,她没有再过问段靖言的事。据季听秋所说,段靖言回去之后恢复正常,她本以为,以后一直就是这样了。 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疯找她麻烦,他们就做陌生人,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突然说有东西要给她,她意外之余还有点受宠若惊。沉吟片刻,她道:“你把小夏的地址给他吧,小夏收了会拿给我。” 季听秋说好。 几天后,程小夏带着段靖言寄的东西到喆园来,霍观起正好在家。路秾秾正在厨房忙碌,为晚餐准备食材,暂时停下手。 薄薄的东西看着像是信件,东西拆开,果真是一封信。 面上写着:亲爱的观起和秾秾亲启。 只两眼,接到手只看了两眼,路秾秾一僵,整个人愣住。 霍观起察觉,走过来:“怎么了?” 路秾秾咽了咽喉,“没事。”看向程小夏,“你先回去吧。” 待程小夏告辞,路秾秾出神地拿着那封信走到沙发坐下。霍观起陪在他身边,还没开口,瞥清封面上的字,眸色一顿。 段谦语的字,飘逸,洒脱,又有几分和他人一样的温柔。 路秾秾几乎是颤着手打开的,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她差点一下子没忍住鼻酸。 “今天天气好吗? 我在十年前,给你们写这封信。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是段谦语的字,是他的语气,是他写的内容。 他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出门买教辅的时候,逛到这家垮时间寄送信件的店铺。 那一天段靖言在跟他闹矛盾,因为他不肯带段靖言出去玩,被耍脾气的段靖言放话“以后再也不叫你哥了”,他在信里苦恼又无奈: “……靖言的臭脾气真令人头疼,要是秾秾你在就好,拧他耳朵教训他,他肯定不敢这么放肆。” 这样抱怨着的他,还是给段靖言买了爱吃的牛肉汉堡。途中停下来,给十年后的他们写信。 他念叨了好多好多,不放心路秾秾冲动的毛病,数落她挑食,感叹她总是口是心非吃亏。还说了霍观起话太少的毛病,说他不爱惜身体,有什么事爱憋在心里。 不太方便当面讲的话,面对面有些羞耻的关切和操心,一一都写在信里。 他希望十年后的他们改掉了这些,不要和自己较劲,要过得开心舒畅。 段谦语也提到二十岁的那场手术:“……心里其实很忐忑,有点期待,但也并非完全不害怕。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我爸妈私下时常唉声叹气,我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过多表露情绪。” 在他们面前也是没有的,路秾秾从没听他说过这些。 只在这封信里才得以窥见。 那样温柔平和什么都不怕的谦语,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静下来想想,也没必要担心太多。生死有命,这是我注定要经历的,不论结果好坏我都接受。” 话锋一转,很快就跳过这个话题。 他说: “你们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我也算见过了解过。劝慰的话你们大概不想听,但我想告诉你们,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有苦有甜,你们现在经受的这些都不会白费,老天爷一定会回报值得的人。” “十年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