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惟希站在一处,真是一双再登对不过的璧人。 陆母并不后悔自己当时为了儿子的仕途而婉转暗示惟希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不曾料到自己的那个傻儿子对惟希情根深种,在惟希主动提出分手后,他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作为母亲,她却深切地感觉到了他的改变:他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爱笑,下班在单位逗留的时间远远超过从前,回到家里也很少和她交流沟通。 陆母晓得自己的作为瞒不过儿子,她只是希望他能明白她的一片苦心,早一点走出过去的恋情,在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也能重新获得一份爱情。她甚至将远房表妹的女儿介绍给陆骥,邀请女孩常来家里做客。可惜陆骥对女孩子始终保持着极其礼貌的距离,有几次甚至因为她来家里吃饭而故意缺席。 陆母如何会不着急?陆骥已经三十岁,工作之外,看起来清心寡欲,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在去健身房的路上,其他同事的孩子不是结婚就是生宝宝,两相对比,陆母感觉到了儿子无声的抗议。 陆母本想与儿子进行一番深入的交谈,化解母子之间的心结,没想到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儿子与徐惟希共同担任嘉宾录制的法律节目。屏幕中儿子望着惟希,嘴角挂着的不再是公式化的礼貌笑容,而是发自肺腑的温柔微笑。那一瞬间,她蓦然明白,儿子从来没有放下过徐惟希,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她重新回到他生命里的一刻。 她想当然地认为,徐惟希会顺势重回儿子陆骥的生活,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徐惟希没有回归到陆骥的生活当中,他变得愈发沉默。 陆母觉得不能再放任儿子如此消沉下去,她有必要找徐惟希恳切地交谈一次。 “小徐,我们有三年未见了吧?”电梯内,陆母和声问。 惟希点点头,“两年零七个月。” 陆母听闻,弯眉浅笑,看来有戏。要不是对陆骥余情未了,哪里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前阵子看了电视,你和小骥一起上节目,真是让我感慨万千。”陆母上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拉住惟希,“还是这么瘦。” 惟希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又不想做得太过失礼。陆母趁她稍一迟疑的功夫,握紧了她的手,合在自己手心里。 “伯母要向你说声对不起!”陆母半仰着头,细细观察惟希脸上的表情“请你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当时小骥正在职业上升期,我是关心则乱,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你能原谅伯母吗?我诚心诚意地道歉,希望你能不计较伯母说的昏话。” 惟希有点点好奇,陆母到底是怎样地自信,认为她一句“对不起”,就能抹除这中间两年零七个月时光,令所有事都恢复到一切还未发生时的模样? 陆母仿佛不曾察觉她的不解,仍捉了她的手,笑眯眯地拍一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怨伯母,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当,没有考虑到你和小骥的感情。小骥这几年一直独身,不管谁介绍给他的对象,他都不愿意接受。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你。” 惟希想起节目录制结束后,陆骥请她吃饭时的样子,她相信陆母没有骗她。 “小骥这点像他爸爸。”陆母嘴角带笑,“当年他家父坚决反对我和他爸爸谈恋爱,说是在同一个单位影响不好。他爸爸风雨无阻,每周都到我家里来,一双做外科手术的手,通下水道、修电表、扛煤气瓶……终于打动了家父。” 电梯停在一楼,陆母携了惟希的手走出电梯,“小骥也是一样的,他心里有了你,就再装不下别人……你别计较伯母以前说的话,和小骥重归于好罢。” 惟希看见远远坐在中庭沙发里卫傥,他也看见她,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伯母,谢谢您今天来,令我明白,我当初所做的选择,也许冲动,但并没错。”惟希轻而坚定地从陆母掌握中抽.出手来。 陆母一愣,和煦的脸色微微一变,“小徐……” “我愿意记得我和陆骥之间美好的往事,记得您曾经待我如亲生女儿,记得伯父做的一桌桌美味佳肴,这些我都记得。”惟希却露出怀念的微笑,“我愿意带着美好的回忆,告别过往,翻开人生新的篇章。” 惟希嗓音清冷,语调不高,但在还未到下班时间的中庭里,仍被远处的卫傥听得明明白白,他不再犹豫,阔步朝她走来。 “惟希。” 卫傥声音低沉浑厚,在陆母身后响起,陆母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走到她们近前。 “你来了。”惟希跨前一步站到卫傥身侧,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卫傥用一只古铜色手掌包覆惟希搭在他臂弯的白皙素手,“送客户?现在可以走了么?” 他的掌心干爽温热,令惟希心间一片安然,她轻轻点头。 “马上。”惟希朝陆母歉意地一笑,“伯母,我约了男朋友,先行一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