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她亲口告诉了这个日期作为生日的,只有方启航和公输姳两个人。 告诉公输姳是一次喝多了说漏了嘴,公输姳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知道了路俏的生辰之后再没说什么,却在第二年的时候托人赶在二月十二当天给她送来了一套青色的衣袍,如水洗净池映碧空一般澄净的青色上面绣了九十九种花,花都只取其色彩明丽的,层层叠叠地堆载衣摆袖扣和裙幅上,裙子却取名为百花裙。 二月十二,在一些地方也是花朝节,正是百花做寿的日子。 当时路俏看见这条裙子想笑却没笑出来,取名百花却只有九十九,分明是公输姳把自己也当了一种花,这种手段竟然促狭得像是花花少爷在纠缠名角儿,如何不让路俏发笑呢? 可她笑不出,是真的笑不出,本该有的娘亲亲手下的面,爹爹板着一张脸的训导,姐姐妹妹送来的小玩意儿,弟弟跌跌撞撞跑过来求抱抱的娇憨可爱,全部都没有了。 只是那条裙子,路俏一直小心地收着,现在还在某个路家别业改造出的博物馆里。 至于方启航——与他成婚的人,自始至终是路俏,而不是,那个一手血、一手汗、一身无奈的路乔。 “二月十二啊。” 方来来掏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万年历,原本是想看看距离路桥的生日还有几天,可手机刚掏出来,他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都精神了。 “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儿了。” 二月二龙抬头都过去几天了,路俏的生日可不是正近在眼前? 拍完了大腿,方来来又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时间紧迫的□□烦? 这一天的夜里,被两只兔子坐了一个小时的天咏形象似乎格外的憔悴,为了衬托他被兔子□□了的样子,在生成全息影像的时候,天咏似乎动了一点小手脚,让他身上那件样式普通的袍子看起来又脏又皱。 小小的人儿萎靡地坐在一旁,仰脸对着路俏说:“今天我可是兔臀逃生了,你不该给我一个说法么?” 路俏摸了摸方形的电脑盒子,动作不怎么真心,语气也有点敷衍:“它们的屁股很软的。” “嘤嘤嘤~”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的天咏干脆就假哭了起来,“你还跟别人讨论生日,我这个孤儿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了,你还不来安慰我!你还让兔子欺负我!” 是的,每个人都有生日,路俏有,方启航有,现在姓孟的小姑娘有,那个傻乎乎的方来来有,就他没有。 在天咏现存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自己生日的印象,在被路俏救起来之前他仿佛就是不过生日的。 路俏又拍了拍他的电脑盒盖:“你有生日啊,旧历九月初一就是你的生日。” 九月初一,路家最小的男孩儿唯一的男丁的生日,在路家没有家破人亡的那几年,路俏都要给他的弟弟做一点针线上的小东西作为礼物。 所以,天咏的生日,路俏又怎么可能忘掉。 拇指大小的男孩儿还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动作,却不再哭了,他怔怔地看着路俏,看着路俏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又亲切。 “我一直记得你的生日,天咏,你也是有生日的人呢。” “哦。” 小人儿背过小小的身躯,回答的非常冷静。 可事实上他现在激动地想出去到院子里跑两圈,他也是有生日的人,姐姐居然知道他的生日还一直替他记得 嘿嘿嘿,好像除了傻笑之外做别的也会显得很傻了,那就还是继续笑着吧,嘿嘿嘿。 路俏用手杵着头,就在她的面前,她的弟弟一秒钟从阴暗低沉的小可怜变成了洋洋得意的样子,画风转变的太快,她这个做姐姐的真担心弟弟会变成公输全全那样的缺根筋呢。 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路俏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也就成了方来来特别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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